一共三间茅草屋,正中一间是堂屋,左右两间卧室,没有门,以蓝色土布帘代替。
正对堂屋门,有一张八仙桌。桌子摆在居中靠墙的位子,还供着不知什么神明。香炉里有厚厚的香灰,看得出主人家很虔诚。
除此之外,就是几把椅子,还有一个瘸了腿,用砖块垫着的碗柜了。
这是一户很贫寒的人家,贫穷的程度令孙一凡和姜紫烟都很惊讶。陈风从小家贫,对这些倒是很熟悉,并不觉得有什么。何况,这家虽然穷,主人却很爱干净,打扫的算不上一尘不染,却也干净舒适。
他拿了三把凳子,分给姜紫烟和孙一凡,三人不客气地坐下,他又讨了三碗水喝——小虎是绝对不会主动给他们端茶倒水的。
“家里就你们俩么?”陈风扫了一圈,屋子里非常安静,只有一只小白狗趴在门旁角落里,自从陈风进门,它就始终警惕地盯着他。只是那双眼睛不算太亮,有点可惜。
“昂,王爷爷进山打猎去了。”小虎无聊地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乱画,对陈风的话也都是有问必有答。
“哦,好吧,我们等。”陈风点头。
他们虽然是开车进村,但是自从离开家乡,这一路谁都没休息好。再加上心理压力很大,大家都很疲倦了。
陈风看到,孙一凡靠着门板闭着眼,眼眶发青。他便悄悄地唤出珍珠,取了灵水,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将灵水涂抹在她虎
口以及腕脉处。
一股清凉钻入身体,直冲大脑。虽然也是凉,可这凉爽却和孙一凡体内的尸寒毒截然不同。
尸寒毒仿佛是一坨在冰窟里冰冻的浆糊,而孙一凡整个人就浸泡在这团浆糊里。粘腻、湿冷,让人心烦意乱,直至心如死灰,失去自我。
倘若下毒的人还在,那么他就会趁机夺去孙一凡的肉身,可现在郑拓已经死了,一旦孙一凡的尸寒毒发展到哪一阶段,她就会变成没有灵魂的人,行尸走肉。
而陈风的手所带来的清凉,则像是一股带有薄荷气味的冷气,直冲孙一凡脑门,让她从烦乱中挣脱。
被陈风大手握着,孙一凡感激地看了一眼他。这个好兄弟,无论何时何地,发生任何事情,都会陪在她身边,这就足够了。
“没事的,有我呢。”陈风低声安慰道。
姜紫烟在一旁看到、听到,心里有无限感慨。她对陈风的认知,随着接触的深入,在一点一点发生着变化。
大宝傻乎乎地看着他们乐,尤其是喜欢两个小姐姐,尤其尤其是姜紫烟。所以他特地搬着板凳,选择了一处靠近姜紫烟的位置坐。他不敢靠太近,怕吓着小姐姐,怕小姐姐会讨厌他。
除此之外,他还特别地殷勤,一会儿要问一句:“你喝水吗?”
出于礼貌,姜紫烟会笑着点头回应他。于是姜紫烟碗里的水,每隔五分钟就要换一碗。
小虎对此很是不屑,他还没开窍,
并不懂男女之情的美妙之处。大宝就算了,是傻子。那个男人算怎么回事?当着别人的面拉着女孩的手,简直是羞死先人的节奏。
“行了行了,别拉着手,烦不烦?”他索性上前一把打落陈风的手,弄的陈风和孙一凡都很尴尬。
陈风心里把这小子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却又不得不堆着笑脸应付他,谁让这小子是主家来着?
“我说,你们来到底干嘛来了?”小虎问。
陈风指着孙一凡:“这个小姐姐生病了,想请王大夫看一眼。”
“嗤,别做梦了。”小虎道,“爷爷不会给你们看病的。”
“为什么?”陈风问。
“三不看,一不看王高庄之外的人,你们不是王高庄的吧?”小虎掰着手指头数起来。
陈风摇头。
“二不看不认识的人,我们以前不认识吧?”小虎又问。
陈风再摇头,姜紫烟却想起那只旧钱包,心里忐忑地想:“希望刘师兄的钱包能起作用。”
“三不看修道者~”说起这条,小虎对陈风更起了浓浓的警惕性,“你算是修道者吧?肚皮硬得跟铁打的一样。”
陈风点头,小虎道:“所以咯?我劝你们回家吧,呆在这里也没用。”
陈风眼珠子一转,嘿嘿地笑:“刚才你答应我什么来着?我吃了你三拳,你要答应帮我一个忙。现在我请你无论如何帮我们在王爷爷跟前说点好话……”
“你!”小虎没想到,自己搬起来的石头
,这么快就从天上掉下来了,没砸到脚,结结实实把脑门给砸了,心里懊悔不已。
从白天等到天黑,小虎掌了灯。陈风这才发现,这家里是没扯电线的,居然还用气死风灯,实在是够原始的。
一盏灯照不亮半间屋,大家就都浸泡在灯影和暗影之间。等啊等,蚊子飞虫一点都不比夏天少,陈风也被咬了满腿包。
不知不觉,他和孙一凡互相靠着,打起瞌睡来。姜紫烟则靠着墙壁开始打坐,大宝、小虎则早早地上床休息,谁也不理会这三位不速之客。
忽然,一声咳嗽从院门外传来:“咳!”
这咳嗽有点沙哑,听不出年纪,中气十足。声音不大,穿透力却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