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车来车往,人潮汹涌,小小县城,俨然有了现代化都市的味道。
张宝走向店门口,看到一辆小型箱货停在店门口,几个工人模样的人正在进进出出,搬运蔬菜。
尽管原本就不算宽敞的门脸几乎都被这辆小车给堵住了,但是张宝发现,来往的顾客还是不少。
“哟,来这里买菜的都是有钱人啊,穿的那么体面。”张宝暗道,“看来,这个叫陈风的小渔民,还是有两把刷子。”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能帮朱麟把这人拿下。
话说回来,张宝回忆起今天早上开会时,朱麟的异常表现。那黑眼圈,简直就快成国宝了。
“嘿嘿,老板还是好这一口,听说新来了俩秘书助理,长得都很漂亮啊。”张宝摇头一笑,决定今天办完事,就去找个足疗店好好享受一把。
男人嘛,该拼命时得拼命,该放松时就得学会放松。
拎着公文包,扭着肥躯,张宝来到店门口。刚好一个身型高壮的工人,正在往外扛一筐鸡蛋,大叫着:“让一让了啊,麻烦别挡路,鸡蛋,小心鸡蛋!”
张宝往旁边让了一步,然而他太胖了,两百斤,一米七五的个头,站在哪都是一堵肉墙。
鸡蛋筐子,还是不可避免地撞到他肩膀了。其实只是轻轻一下,搬鸡蛋的人,马上就侧身闪过去,并且道歉了。
可张宝不乐意了,他像是见鬼一样大叫一声,并且赶忙拿手帕
擦拭肩膀。
“你眼瞎啊?这么大活人站在这里,你直杠杠往上冲撞?”张宝大吼,“你知道我这一身西装多少钱吗?三千五!够你一个月工资了吧?”
那人满头大汗,将鸡蛋放上车厢,回头看着他,笑吟吟的。车厢内,一人正在码货,听到动静,也赶忙伸出个脑袋来看究竟。
“我说兄弟,不就是轻轻撞了一下吗?我都听到他说对不起了,你还想咋地啊?”那码货的人劝道,“我们这里马上弄好了,路就宽了。”
“我管你们什么原因,你撞到我就是不对!我的西装,你必须原价赔偿!”张宝吼。
若不是他太胖,估计能跳起来吼。
那搬鸡蛋的人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冲车厢里的哥们挥挥手:“没事小罗,你忙你的,货你点点,齐了就走吧。”
口气平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小罗点点头:“行陈哥,那你注意点啊,有啥事就知会一声。”
小罗是箱货司机,和陈风打过几次交道,非常钦佩他的为人,平时哥长哥短,俩人处得就跟亲哥俩似的。
所以,刚才张宝开口就骂,惹得小罗不高兴。可他看到陈风如此淡定,便知道这种事对于陈风来说,是毛毛雨。
点好货,小罗回到驾驶室,没有马上开车走人,而是故意点了一根烟抽着休息,其实是想等一下看陈风需要帮助不。
陈风擦掉汗水回头看着张宝:“我说这位先生,我刚才搬鸡
蛋不是故意撞你的,你这西装,也没弄脏弄破嘛!”
张宝怒了,他在公司被上司使唤得像条狗,在家里又被老婆嫌弃赚钱少,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堆在心里。平日里,向下属发泄,今天,便向陈风发难。
“弄没弄脏,我还不知道吗?我告诉你小伙子,你做人不能这样的,否则一辈子都只能出苦力打工知道吗?”张宝指着陈风的鼻梁骨,“你得讲道理~”
陈风翻白眼,还和经过身边的几位老主顾打招呼。
“你倒是说说看,我该怎么跟你讲道理。”陈风无奈道。
张宝道:“先赔我一身西装,然后带我去见你们领导。”
他气势汹汹,知道这类苦力最怕丢工作,毕竟没了工作,谁养家糊口啊?
最下三滥的职业,就是这帮臭出大力的了,张宝心想。
陈风嘿嘿一笑,走上前去,伸出脏爪子,拍拍他的肩膀。
张宝吓一跳,不是害怕陈风打他,这光天化日的,他敢动手老子就报警。他主要怕的,是那脏爪子。
张宝赶紧躲闪,可惜他快不过陈风,还是被陈风按住肩膀。
陈风个头比他高一点,搂着他的肥肩,强迫他转身看着店招牌:“你要见我们领导是吗?”
“对!”张宝点头,努力挣扎,奈何对方的手就跟铁钳一样,他根本就挣不脱。
“我就是。”陈风挠了挠鼻翼,“你说吧,要跟我说什么?”
“哈哈,你是领导?吹牛皮吧?我要找陈风
,你叫陈风?”张宝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
这根本不可能嘛!陈风是谁啊,虽说资产不如朱麟,但人家大小是个老板对不对?在这菜店里,陈风那就是皇帝。你啥时候见皇帝出来做苦力了?
张宝有张宝的逻辑,那是因为他见多了暴发户,一旦从最底层爬起来,就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不把工人剥削得只剩骨头是不罢休的。现实中,那些拖欠民工、工人工资的,多半都是这类人。
陈风笑嘻嘻道:“我真是陈风。”
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拿出身份证,在张宝眼皮子下晃了晃。
张宝虽然胖,眼神儿还不错,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