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子里,季荣光、牛丽丽和米小琪三个人急得团团转。
“师兄,你仔细想一想,爷爷还有什么朋友么?”牛丽丽坐立不安,转来转去,差点被老门槛绊倒。
季荣光摸着凌乱的头发胡须:“我不知道啊,他的朋友早都嗝屁很久啦!现在村里和他玩的好的,都是些十几岁的孩子。那些孩子,今天都返校了。”
米小琪有点纳闷,老人家和十几岁的孩子一起玩?这有点不合常理吧?
正当三个人急得不行时,外面大门突然被推开,两个人有说有笑走进来。
“那好啊,今天一定要在这里陪我喝一顿,不醉不归啊。”老人呵呵笑着,脚下如生风一般,竟然不比陈风走得慢。
陈风跟在他身后,背着药篓拿着药锄,嘻嘻笑道:“成啊,只要您敢跟我喝,我就敢答应您。”
“哈哈,小子,你别吹牛啊,我季白在喝酒这方面,还没怕过别人呢。”老人笑道。
俩人是你唱我和,聊的开心,却不注意屋里的三个人,尤其是季荣光,那脸都绿了。
他一个箭步窜出去,冲到爷爷跟前,两手小心扶着他的胳膊:“爷爷,您去哪了?害得我担心一场。”
“是啊爷爷!您去哪了,怎么遇到陈风的?”牛丽丽也跟着冲出来,米小琪一看,得,大家都冲出去了,自己不冲不像话,也就跟着冲出来了。
“是啊是啊!”米小琪打酱油道。
季白一看,乐了,笑得眉毛胡子都翘起来:“哟呵,今天家里热闹啊,都是年轻人,嗯,有生机!哎你别扶我,又不是七老八十,我自己能走。”
季荣光一脑门黑线:“您可长点心吧,这里谁七老八十谁心里清楚。您那腿,去年才摔过的,现在能走了吗?您是不是又上山采草药去了?我不是跟您说过,以后少去吗?”
“你个死小子,我不去采草药,谁给我们丽丽治病啊?”老人一巴掌拍在孙子脑门上,又把手凑到鼻子下嗅了嗅,很嫌弃地说,“你给我起开,三天没洗头了吧?一脑袋头油味,快,我给菜了点皂角,自己拿去泡水洗头。”
季白一把推开孙子,季荣光嘟嘟浓浓,被迫去洗脑壳了。
陈风注意到,老人的手劲儿不小,季荣光这么大个儿,居然给他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嗯,亲孙子,一点都不带心疼的。
他也没开腔,和老人一起进了门,在两个丫头的追问下,把自己遇到老人的经过说了一番。
牛丽丽很是惊讶地看着他:“行啊你,看不出来,脑瓜子挺灵活的,知道这么去找我爷爷。”
“那是,你也不看哥是谁。”陈风很帅气地撩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刘海。
米小琪心里暗暗地自豪,自觉地站在陈风背后,做乖巧听话状。
老人吩咐孙女把草药收起来,又冲院子里洗头的孙子喊:“小光啊,你洗完头去把缸里那条鱼拾掇拾掇,今晚晚饭交给你了啊,我要跟我小朋友好好的聊一会儿天。”
季荣光答应着,冷不丁皂角水流进眼睛里,淹得他鼻涕眼泪一起流。
“凭什么呀,我也是好容易回来一次,干嘛我做饭你陪我爷爷聊天?”他冲陈风吼一嗓子。
啪嗒!
一只老胶皮拖鞋丢到他屁股墩儿上,身后传来爷爷的骂声:“臭小子,有你这么待客的吗?想挨揍是不是?我跟你说啊小天,这男孩就得揍,不揍不成人。”
“您说的是,我在家也是这么揍我儿子,一天揍三顿。”陈风点头,笑嘻嘻道。
这话本是一句玩笑话,老人家听得笑哈哈,俩女孩却都是心惊肉跳,不约而同地打量陈风:“怎么这家伙结婚有孩子了吗?”
可再看陈风笑嘻嘻,没正形的样子,又觉得他只不过是在开玩笑,逗老人开心而已。
尤其是米小琪,心里一面宽慰自己,一面忐忐忑忑,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
就这么,小院儿里冰火两重天。忙的人——季荣光——忙死,洗完头洗毛巾手帕接着收拾鱼洗菜做饭,闲的人闲死,喝茶聊天不亦乐乎。
不知不觉,日头西斜,小村沐浴在暖暖的斜阳之中。陈风望着远处的景色,忍不住叹口气。
“咋啦小天?”季白给他添了一杯茶,笑眯眯地问。
陈风道:“不知不觉我都离开家这么久啦,十多天了。看到您这里的风光,就想起我老家来。”
“想家了吧?”季白笑道。
陈风点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
“你小子,好样的!我喜欢你这性子,不被这都市繁华所吸引,哪里都不如自己的家乡好。”季白冲他竖起大拇指。
牛丽丽撇嘴:“爷爷,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虽然念旧不忘本是好事,可总得为自己的后代考虑吧?中海现在越来越发达,在国际上已经是非常有影响力的都市。这里的教育、医疗资源,可比乡下地方好太多啦!”
“对啊对啊!”米小琪猛点头,她的一个梦想,就是能回到外婆所在的城市,重新成为中海人,“将来我一定要回到中海,让我的后代成为中海人。在这里读书、成长,以后还要出国留学呢。”
为了这个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