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陈风焦急时,一个妇人走进来。那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瘦弱白皙,手里拎着个保温桶。
深秋时节,南方地带,她却穿着一件长款羽绒服,带着毛线手套。看起来,仿佛非常畏寒。
她一进门,陈风就发现林海的脸上,笑意浓浓,那眼睛里也充满温柔。
很难想象,这样一只社会上的人精,居然也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淑芬,你怎么来了?我告诉过你,饿了我会自己找点吃的。”林海忙上前,接过保温桶,经过陈风身边时,向他笑笑道,“不好意思小伙子,我今天暂时不做生意了,你请便。”
说完,便扶着那女人走到桌旁坐下。
淑芬道:“我给你炖了猪脚汤,你前段时间崴到脚,一定要补好。年纪大了,别再和小伙子似的。”
“知道啦,对我来说,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陈风看到这温情的一幕,心里禁不住感慨。
说实话,按照孙一凡所调查的林海的背景资料,这家伙黄赌毒俱全,几乎没干过一件好事。本地区十个案件,起码有七个拐弯抹角和他有瓜葛。
偏偏这家伙对手下很好,手下们对他也是非常忠诚。每次出事,眼瞅着要抓住他了,就会有人跑出来顶罪。
而随着他势力的膨胀,警方对他也是越来越小心谨慎地处理,一个不周全,就容易引发塌方式的连锁反应。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居然也有温柔的时候。
陈风仔细看着那个叫淑芬的女人,她面色苍白,气虚体弱,畏寒,一切都表明,她肾虚严重。大胆推测,她应该是有肾病。而且照这样下去,命不久矣。
自从有了珍珠,陈风就越发相信老祖宗中医医术的玄妙之道,基本上他的判断,已经能够有九成的准确率。
“这位就是林太太吧?”陈风不但没出去,反而凑上前。
林海面对他,淑芬背对他。听到陈风的话语,俩人都看向他,淑芬的眼神是纯澈明亮的,而林海的眼睛里,则闪过一抹狠戾。
那种狠戾,若非常年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并且一直居于高位,是不会练就的。
显然,这个林海百分百是他要找的人。
“小伙子,你是谁呀?我的确是林海的爱人,你有什么事么?”淑芬微微一笑,问道。
林海忙道:“淑芬,没事的,他就是个普通的客人。来,陪我吃饭,不用管他。这汤好鲜浓啊,你先尝尝。”
他一边把妻子身体扳回来,一边用勺子舀了一口汤,喂到她嘴里。
“大海,别这样啦,有外人呢。”淑芬脸色羞红,半推半就,喝下那口汤。
陈风走过去道:“我要是你啊,就不给她喝这个。”
林海眉头一皱:“你还有完没完?我让你走开,难道你耳朵有问题吗?”
“你很爱你媳妇儿吧?我也爱,虽然我和她还没结婚。”陈风嘻嘻一笑,“可是我不会胡乱给我媳妇吃东西,这位大姐明显有肾病,严重肾阴虚,虚不受补。这样肥腻滋补的东西,对别人是大补,对她却是毒药,一口没准就能要命!”
林海一愣,脸色一沉,猛地拍桌子站起身:“小子,你诅咒我老婆是吗?”
他虽然态度凶狠,但是心里却很诧异。陈风说的对,淑芬的确是有严重的肾病。
七八年来,林海一直带着她四处求医,但是到处都看不出结果。不论中还是西,给的结论都是观察看看。
可这一观察,就是七年多,妻子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更虚弱,脸色一日比一日更苍白。
尤其是孩子的问题。
早年间,林海的生活可谓颠沛流离。青梅竹马的恋人,到三十岁才真正嫁给他。
就在他以为,幸福生活即将开始的时候,淑芬怀孕了。很可惜的是,七个月时,因为他犯了事,导致她流产。
那次对她伤害很深,从此以后身体就变得很虚弱。一直到现在,俩人也没要上孩子。
淑芬很自责愧疚,时常痛恨自己生病,肚皮不争气。
殊不知,林海内心更自责,所以对淑芬格外疼惜。但是,他不允许别人说她生病的事,除了医生。
陈风说了这茬,触了林海眉头。他才不管这小子和张猛是什么关系呢,提淑芬的伤心事,那就死定了。
他眼睛里冒出凶光,陈风很是相信,这家伙手上一定是有人命的。
被林海那股眼神扫到身上,仿佛一盆冰水当头浇下,陈风自尾椎骨开始,汗毛层层竖起。
这家伙,是陈风这辈子目前为止所接触的人当中,最危险的一个,没有之一。
就连江州城佟老跟前的屈一博,都没有林海看起来狠辣。
但是陈风并不怵,反而考得更近:“大姐,能让我给你把脉么?”
这一回,连淑芬都有些不高兴了。七八年来,她看过多少回大夫,怕是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有丈夫带着去看的,更多时候是她自己偷偷打听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