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林还是嘴硬,满脸满嘴都是血,仍旧在那里说一些不三不四,惹人恼怒的话语。
实际上,此刻大林已经完全自暴自弃了。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就算是未遂,也绝对触犯了法律,一辈子的名声毁了,说不定还得坐牢。
“报警!”陈风道。
小龙满头大汗,眼睛血红。姐姐是命,伤害姐姐的人,都是他的死敌。少年心里、眼里,满满的仇恨。
陈风看了他一眼,心一紧,搞不好,这娃就要走歪路啊。
胡子不知何时悄悄离开了,他走掉也好。这种事,这种场景,越少人参与,对紫凤越好。
内间的门打开,紫凤悄悄出来,站在三人跟前。而此刻,陈风已经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她脸上表情很绝望,冰冷如雪,仿佛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她已经没有再哭了,衣服也穿戴整齐,只是有些地方已经被撕破。看得出,她在努力维持自己作为一个女孩的自尊。尤其是在陈风面前,她不愿有任何卑微的表现。
“不要报警。”紫凤幽幽地说。
陈风和小龙都一愣,最震惊莫过大林。大林其实说的污言秽语,对紫凤堪称是污蔑,泼粪水。他嘴里牙齿,为此都被陈风打落好几颗。
“姐,你不要怕,这种人渣,警察会好好教训他们!”小龙捏紧拳头。
纵然他曾经被警察教训过,却也相信警察是正义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曾经做的事都是错的。只是当时当地,管不住自己的手。
陈风没说话,紫凤是个成人,又是这场人祸中的受害者,她有所有的权力来决定一切,包括大林的未来。
“大林师傅。”紫凤走到大林跟前,陈风和小龙一左一右,护卫着她。
大林抬起头,笑嘻嘻地、贱贱地说:“怎么?想了啊?来找我啊!哈哈哈!反正也是要坐牢,老子索性坐实了罪名!”
啪!
陈风狠狠一巴掌抽到他脸上,骂道:“死性不改,再不老实,老子丢你到山上喂狼。”
不要以为他是吓唬人,他其实是真心的。山上白狼两口子,估计很喜欢开开荤。
大林哼一声,还是死鸭子嘴硬。却也忌惮陈风的巴掌硬,不和他硬钢。
紫凤盯着他,面无表情:“我放你一马,是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教我修车,又在我爸爸手底下做了这么久,对我来说,半师半兄。你是家里顶梁柱,我家没了顶梁柱,知道这种滋味。所以,我不让你家也重蹈覆辙。”
大林愣住,他没想到,紫凤居然是这种心思。原本他以为,这姐弟俩,一定会把他打个半死,然后丢给警察。那么一来,他一生也就真的完了。
“紫凤……”大林终于泄气,软哒哒地叫着。
“不许叫我名字!”紫凤声音变得严厉,“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这里是我父亲创办的,我不会离开。你自己也有手艺,谋生不成问题,所以,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
紫凤说完这些话,便转身向外走去。小龙握紧拳头,看着姐姐的背影,心痛极了,忍不住又给了大林几拳脚。
陈风后来无意间看到大林的眼神,他很难解释和领会那表示什么。
震惊?愧疚?心死绝望?或者兼而有之。大林的眼神,最终流露出的,是惊慌失措,丧家之犬的样子。
他听到紫凤的话语,愣了半天神儿,突然哈哈狂笑,口水和血水喷出去。
“哈哈!”他疯疯癫癫的,陈风一把解开绳索,大林于是冲出去,很快人和声音,都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
这是陈风和大林,为数不多的接触之一,同时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他。
等大林走了,陈风上前,轻轻地拥抱了一下紫凤,像个哥哥一样。他宽厚的怀抱,温暖的手掌,一切都让紫凤有了安全感。
这个时候,紫凤才放声大哭。小龙也跟着哭,扑到两人身边。
陈风于是抱着他俩姐弟,让他们在自己怀里尽情的哭个够。
有些时候,眼泪能够冲刷掉一切。有些时候,陈风的怀抱能给人以极大的安全感。
只不过,他咋也没想到,这女人的眼泪,居然有那么多。后来小龙嗓子都哭哑了,眼睛都要冒火了,他姐姐还在哭。
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吧,紫凤终于把自己漂亮的眼睛哭成两颗水蜜桃,这才作罢。
她哭得累了,眼泪干了,耳朵嗡鸣了,这才不好意思地从陈风怀里挣脱出来。
紫凤一边擦掉自己的眼泪,一边看着陈风胸口的那抹水渍,那都是被她眼泪打湿的。哦,另一边是被小龙眼泪打湿的。
“哭完了?”陈风哈哈一笑,搓搓手,“走吧。”
他左手揽着小龙肩膀,右手揽着紫凤肩膀。
“陈大哥,干嘛去啊?”小龙哑着嗓子问。
“你小子是不是哭傻了?今天是你姐生日啊,自然是去给她过生日。”陈风哈哈大笑。
紫凤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