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地下二层。
陈风喜滋滋在前边走,陈晨默默在后面走。
“嘿,今天这事儿你说我办的漂亮不?”陈风洋洋得意,“瞧那老太太,吃得那叫一个香,我看见都馋得慌。”
“白大姐把心事告诉我了,我给开了方子,希望不久之后,就能有结果吧。要说这家人也真是倒霉……”
“刘主任一心为公,是个清官。清官,那就得有好报不是?”
陈风嘀里嘟噜说了半天,没听到后边的回应,他有点耐不住了,驻足回头看去。
陈晨正拎着包,双手放在身前,冷静地看着他。
陈风咧嘴一笑:“干啥?我脸上长花了?”
“今天谢谢你。”陈晨道。
陈风走回去,拉她的手:“咱俩啥关系,说这些不是生分了?你车在哪?走吧我送你去…… ”
“我没车。”陈晨道,“要么麻烦你送我一程。”
“好,走着!”陈风开开心心,拉着她往车子走去。
送陈晨回家不提。
却说之后一段时间,陈风每天准点去市人民医院报到。
刘老太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十天不到就出院了。五月末时,彻底康复,能吃能睡。
而刘主任的血糖也控制住,两口子还高高兴兴,去了一趟陈风的蔬菜店,亲自挑选菜品,从此成了店里的常客。
另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便是陈晨工作上的麻烦。那个作风不正,贪墨枉法的顶头上司被惩治,连带一个小团体被连根拔起。
便是街边卖早餐的大妈都感觉,临江县的政风明显改善,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
当然,最大的喜讯并非是这个。
某天早晨,陈风正在蔬菜大棚里忙碌,接到一个报喜的电话。刘青山亲自打来:“小陈啊,谢谢你,我又要做爸爸啦!”
听得出,那是一种深沉的喜悦,是卸下一切包袱,对母亲,对亡故的女儿有交代的一种轻松。
陈风真心替他们高兴,忙道:“刘主任说啥呢,这都是应该的。你们帮了陈晨那么大的忙,我们还没来得及谢你们呢。”
“你要这么说,我就更过意不去了。”刘青山道,“通过这件事,我也反思了很多啊。我的工作方式,还有待改进。好啦,不和你多说,这礼拜天,你和陈晨来家里吃顿饭吧,就这样啊!”
挂了电话,陈风喜气洋洋。
“嘿,人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过,我也跟着沾点喜气。”他喜滋滋地想,“哎,最近忙这些事,好久都没和佳姐好一场啦。”
他掏出电话,给苏嘉打过去。
苏嘉正在被窝里搂着莫小西呢,懒洋洋接了电话:“喂,这么早啊?”
“嘿嘿,想我了没?”陈风痞兮兮地一笑,隔着手机和几十里路,苏嘉都能像显出他眼冒精光的色样。
若是别的男人这样和她说话,苏嘉一准觉得烦,想一脚踢开。偏偏是陈风,让她招架无力。
“好啦,想!”她顾及孩子在跟前,不好说得太露骨。偏偏陈风的声音和话语,都极尽挑豆意味。
这就好比苏嘉穿了一层厚厚的防护服,却突然身上发痒。挠也挠不到,让人闹心。
陈风一听,心不满意不足:“咋,一点都不想我啊?那好,我挂了。”说完,还故意长吁短叹。
这时莫小西翻个身,像抱妈妈一样抱着苏嘉,迷迷糊糊叫道:“干妈,我要嘘嘘。”
陈风一听,这才明白了,原来电话那边还有个小人儿呢。他正色道:“好吧,看在小西的份上,原谅你了。”
“真是个冤家,那我得谢谢大老爷开恩啦!”苏嘉也拿声拿气地配合他演戏。
陈风心痒难耐,奈何旁边有小孩子。他叹口气,随口问:“莫大哥不是把小西接走了吗?人家要上学了~”
“对啊,你也知道小西要上学了。”苏嘉话里尽是不舍,手还抚摸着小西的头发,柔软的发丝,适手极了,“都怨咱们村穷,孩子读书的地方都没有。”
陈风听了这话,脸上的贱笑一下子凝固了。随后和苏嘉聊了些什么,他都不记得,满脑子都是孩子、读书。
挂了电话,陈风心里琢磨:“我这一天天的,赚这么多钱干啥?不光小西在这里没法读书,村里的孩子读小学、幼儿园都得去镇上。”
一阵热烘烘的风吹来,塑料薄膜扑簌簌地响。陈风走出大棚,点上一根烟,放眼看去。
背后是蔚蓝的海洋,两侧是绿油油的山,前方一条笔直的柏油路,望不见尽头。
空气里有海风咸湿的味道,更多的是庄稼、蔬果散发的芬芳。
这里就是他的家乡,生他养他,让他发达的地方。说实话,与前两年相比,河湾村这一年半载的时间,简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男少女多的村子,一开春竟然有七八户人家同时在修新房。可见,大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
然而,此时陈风满脑子都是苏嘉的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