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的背景是在一个现代化的办公室里,背后是一个玻璃门,透过门,陈风居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屈一博。
“李一山和屈一博……”陈风心里犯起嘀咕来。
李一山一进门就先去阁楼卧室看女儿,十多分钟后才下楼,歉意地对陈风说:“兄弟,不好意思怠慢了。你快坐吧,中午咱吃点啥?哥俩喝一盅。”
“行啊,你随便炒俩菜,我去看看小家伙。”陈风笑道。
李一山怔了怔,点头:“好吧,她很粘人。”
陈风淡淡一笑,摆手示意让他放宽心,而后咚咚咚上楼去了。
这套房子格局不错,顶加阁。尖顶阁楼温暖小巧,布置得就像个公主房,与楼下的简陋截然不同。看得出,对这个女儿,李一山倾尽了所有的心思。
床上挂着蚊帐,一个小女孩被困在其中,她很漂亮,和妈妈非常相似。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透着对这个世界无尽的好奇与渴望。
“叔叔,你是谁?”小女孩好奇地问,“是爸爸的朋友吗?”
“哎,真乖。没错儿,我是你爸爸的好兄弟,你叫什么呀?”陈风问。
他很少与孩子打交道,甚至不懂该如何温柔,只能尽量放低声音。
“咯咯!你骗人!”小女孩很活泼,捂嘴笑,“既然是爸爸的朋友,怎么会不知道小西的名字呐!”
“哦,那小西,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陈风忍住笑,孩子就是孩子。
“我叫莫小西!”莫小西一字一顿,认认真真地说。
陈风与莫小西聊天,慢慢进入孩子的世界。他得知,莫小西从记事起就已经患病,一直躺在这张床上。平时爸爸上班,她就一个人和迷糊娃娃玩。
这让陈风不由心酸,暗道:“看老莫大哥的婚姻出问题啦!”
在这间屋子里,他只看到孩子和男人的痕迹,丝毫没有女主人的气息。
楼下李一山喊陈风喝酒,陈风与莫小西作别。由于需要呆在相对干净的环境,她爸爸不允许她随意下楼。
俩人一个坐沙发一个坐板凳,拿茶几当桌子开始喝酒。
“你这手艺不行,这几年你女儿咋过的?”陈风调侃道。
李一山气得想拿筷子敲他:“吃着喝着,还要批评,你这嘴咋这么欠。”
玩笑开开,俩人越发熟悉,就像阔别已久的老朋友。
话题自然而然扯到莫小西身上,李一山叹口气,说小西的母亲去世了,留下他们父女俩。小西三岁得病,到现在已经将近三年,花掉了他的退伍安置费,卖掉了祖上的两套房子。
可是情况还是很恶劣,小西面临不换肾就死的境地。
“那咋整?”陈风心思一动,暗道,又是换肾,又和屈一博有关,这事儿没那么巧吧?
他暗中观察李一山,发现这人其实是个性情中人,身手矫捷,做个混混真可惜了。
“呵呵,之前还好,我在博天安保上班,你也知道的,安保这个行当,各方各面都会打交道。”他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说,“可是工资高啊,而且公司内部还有人脉资源,据说可以给孩子争取到肾源。谁知道啊……”
不用说陈风也猜得到,可能和自己有关。上次李一山出任务,没能把他给解决了,一准是失业了。
他故意抬头环顾墙上的照片:“你年轻那会也挺帅,现在咋像个老白菜帮子?”
“我说你小子会不会说话啊?你才白菜帮子呢,瞧我……”李一山不服气,指着照片介绍背景。
介绍到公司那张背景的照片时,陈风问:“这就是博天安保啊?”
“对,瞧见没?那个刀疤就是我们老板。”李一山道。
陈风点头不语。
俩人都喝得三分醉,陈风和李一山聊得越来越投机。
“要是谁能帮我把女儿的病治好,我李一山一辈子给他当牛做马,结草衔环!”李一山红着脸,手一挥,唾沫星子喷陈风一脸,看样子喝得差不多了。
“嘿~你这……”陈风恶心地擦去脸上的唾沫星子,趁热打铁,“要是我能帮你治呢?不敢说包痊愈,但能让孩子享受生活。”
“真的?”李一山瞪大眼,“那我就是你孙子!”
说罢,他从沙发上滑落,跪在地上扑通给陈风磕了个响头。
陈风慌忙把他扶起:“自家兄弟,别这样。”
在厕所里洗了把脸,陈风给成胜男发了语音消息:“成总,我今儿回不去了啊,明天最早班车回去,多体谅,谢咯!”
却不提成胜男看到这消息心里多难受,陈风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李一山简直两眼冒光,热切地看着他。
“吓,别吓我,慢慢来。”陈风道,“走,先上去给孩子诊脉。”
李一山使劲点头,随陈风上了阁楼。孩子在睡觉,陈风捏起她的小手,发觉她真瘦啊。
外表看起来有些浮肿,像胖乎乎的,实际上小小的身躯,早就被病魔熬得快油尽灯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