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占喜老狐狸一只,多年在公安一线和狡猾的犯罪分子打交道,察言观色这种事最在行。
他毒辣的眼睛一眼就看出,闫思南一定是得罪陈风了,再看闫思南的样子,怂货一枚,心头就反感起来。
若是换别人,他可能还不会有这么大的反感。关键有两点,头一点,这闫思南眼神恍惚,不敢和他对焦,说明他心虚。当然,这是丁占喜的职业病了。
二一点,便是陈风。丁占喜和人打交道,很擅长能看透一个人的性格。通过上次,以及上上次清风镇抓捕丁旭的事,他看出陈风这孩子,虽然有时候表现的吊儿郎当笑嘻嘻,实际上非常重情重义,是个骨子里很正直的农村青年。
能让一个正直的农村青年如此反感,那就足可以说明问题了。
丁占喜在心里,已经有所打算。他举杯,冲闫思南道:“这位是地税啊还是国税?来来,虽然你年纪比小陈大,可对我来说还是小伙子,我陪你喝一杯?”
“哟丁局,您看,折煞我也!”闫思南慌得手心冒汗,差点端不住酒杯,坐在他身边的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汗气息。
闫思南慌忙和丁占喜碰杯,手不住颤抖,酒洒出来。他面红耳赤,脑门都是汗,一扬脖喝下去,只觉得这酒火辣辣的,燎得他嗓子冒火,说不出话来。
“小同志,咱都是帽上有国徽的,自然要为老百姓做事。小陈是个好孩子,以后还要你多多帮助喽!”丁占喜拍拍他的肩膀,不轻不重,脸上挂着醇厚和善的笑。
丁占喜笑得越真诚,闫思南就越怕。他一个劲点头称是,可是那汗水湿的,他都快坐不住了。
好在丁占喜没有在他这里停留太久,和陈风又去了别处。这一顿饭吃下来,闫思南简直味同嚼蜡,又不敢提前离席。
他眼睁睁看着其他人不断地向陈风示好,虽然大部分都是做给丁占喜看的。可这也让闫思南心里不是滋味,他的顶头上司,和丁占喜据说是战友。万一俩人凑一起,丁占喜给他点上眼药水,可够他喝一壶的。
闫思南决定,饭后找陈风,好好道个歉。
一顿饭一个半小时,陈风应酬了一个半小时,酒喝一肚子,饭没吃几口。他心里烦透了这种场合,若不是丁占喜、秦娜美孙一凡罗浩震等人,他才不在这里陪这帮祖宗呢。
丁占喜喝得很尽兴,喝多了,一个劲拉着陈风说话。说工作,说坏蛋,说公安系统有多么神圣光荣,却也有多么的辛苦。
“小陈啊,我看你小子不干警察,实在是可惜啊。要么我跟上头争取争取,你来做个实习编外?”丁占喜道。
陈风一脑门细汗:“老丁,你看我这一大摊子,走不开。”
“那事儿,你帮我盯着点啊。”丁占喜道。
“知道知道,来哥几个,把丁局送我楼上休息一下。”陈风知道他喝多了。
几个警察朋友帮陈风把丁占喜扶到楼上卧室,陈风则帮忙收拾碗筷。虽然有福满楼的人来回收,事后打扫总是要的,他不会把这些都堆给秦娜美。
正收拾桌椅板凳,一个人走到他背后,咳嗽一声。
“咳!”
陈风没理会。
其实他知道来的是谁,从身上油腻腻的气息,到偏沉重的脚步声,一定是那个税务干部闫思南。
“咳!”
闫思南连续咳嗽三四声,陈风才回头,眼皮也不抬地说:“哪位啊,您这肺可不好啊,得去医院查一查,顺便把心啊肝啊也都查一查。”
闫思南心里窝火,哪还敢发泄出来?他只好嘿嘿地笑:“小陈啊,是我,闫思南。”
“哟,闫干事!”陈风做恍然大悟状,忙和他握手。
陈风越显得尊敬闫思南,闫思南就越害怕。他哪能不知道,这小子心里对自己可没啥好印象。
“别、别客气。”闫思南讪讪地说,“真不好意思啊,之前不知道你和丁局的关系……”
“哦,不知道就欺负,知道就讨好?你们咋这样呢?”陈风似笑非笑地说。
闫思南吓得脸色发白:“我……”
“别担心,我开玩笑呢。”陈风转眼又笑嘻嘻,拍拍他肩膀。
闫思南松口气,拿纸巾擦掉额头的汗水:“呵呵,玩笑好,开得好。哦对了,以后有啥事,你尽管跟我说。”
“我还真有个事儿得麻烦你。”陈风顺杆爬,招手喊道,“娜娜,你来一下。”
秦娜美答应着跑过来,远远看到闫思南,心里就不乐意了。这个闫思南,好几次借工作之机,想要对她动手动脚,讨厌死了。
平时秦娜美见了他,都是有多远闪多远。可是陈风叫她,她就必须得过去。
不情不愿站到陈风跟前,秦娜美低声道:“陈老板,您叫我干嘛?”
“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闫干事。闫干事,她是我妹儿,又是我的员工,以后您可多照应。”陈风笑嘻嘻地说。
闫思南怎能不知道陈风的意思?当下心里犹如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