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快步走,没注意到陈风跟在身后。远处一辆车,应该是他开来的。
“原来苏嘉娘家那么有钱啊,都有私家车。”陈风忍不住道。
这时,她哥接了个电话,陈风使劲听了一耳朵,顿时面色大变。
“嗯,都收拾了,这屋回头找个主给卖了,一万两万的,也都是钱啊。嗯好,存折银行卡我都找了,还有两千块现金呢。回头你联系一下那老头,让到家里相亲去。”
“啥?不吃不喝?嘴给我撬开!我是她亲哥,还能害了她?年轻轻没了男人咋行,为她也为咱家,她必须把这个婚给我结了!”
陈风耳朵现在特别好使,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如果那男人口中的‘她’就是苏嘉,他又真的是苏嘉的哥哥,那说明苏嘉现在被软禁呢。
一日夫妻百日恩,陈风虽然对苏嘉没有那么强烈的爱意,却有一份责任感。
他赶紧回家骑了电动车,远远跟着那辆车。好在苏嘉的哥哥似乎是个新手,开的不快,他得以跟得上。
宋家庄距离河湾村有二十多里地,刚到村头,陈风的电驴子就没电了,只好推着走。
那车却在村口一家停了下来,那家房子比较破,比河湾村最穷的人家还穷。
车停下来后,一个妇女迎出来。陈风听到他俩对话,知道那女人是苏嘉的嫂子,而苏嘉的确在这屋里被关着。
“呀,龙虾啊,哪来的?”
“一个二傻子给的!快拾掇拾掇,趁咱爸妈还在地里干活,咱把它给吃了。”
陈风听到这话,不住的冷笑:“好孝顺的儿子。”
见两口子进了门,陈风便找个阴凉地把车锁了,蹲在树阴下抽烟。
一直到晚上七点多,他看到两个老人背着背篓拿着农具,疲惫不堪地走进门,不由得一阵心疼。
他在这里蹲着,不时有路人好奇地打量他。村里人没见过生面孔,都很警惕。
陈风厚着脸皮,一直到晚上八九点钟,摸到墙根,纵身爬上去。
三间屋,外带一间四面漏风的厨房。让陈风吃惊的是,厨房里居然还住着人,是苏嘉的父母。
他听到老两口抹眼泪聊天:“孩儿他娘,你别难过咧,闺女嫁过去,或许能过上好日子。”
“过啥好日子啊,你没见那老头都六十了,快赶上我们俩大了…… ”
“唉!养儿不孝,有啥法啊?怪只怪当初太惯那畜生了…… ”
陈风听了,又是一肚子火,但现在得忍着。
他又流墙根,找准了苏嘉所在的房间,偷摸来到窗户下。趁着堂屋电视声音很大,他敲了敲窗户。
没把卧室里的人敲出来,倒是惊动了堂屋看电视的人。
“谁?”苏嘉的哥哥一声大吼,打开门来四处张望。
房子在村头,就算破败不堪也偶尔遭贼,他特别警惕。
好在陈风身体灵活,马上隐藏到墙角阴影里。苏嘉哥哥没发现异常,又关上门看电视去了。
“你紧张个啥啊,家穷成这样,贼都不惦记。”她嫂子埋怨道。
“娘们家家懂个球!万一是那死丫头的相好呢?听说她在村里,可勾搭了不老少呢!而且,咱家现在有车了,人一看就知道咱是肚子里有油水的人,指不定咋惦记呢!嘿嘿,老婆,让我摸一下,你知道吧,妹子嫁出去,咱家就有二十万…… ”
陈风听的不住深呼吸才能勉强克制愤怒,这真不是人揍出来的,对待老人这么刻薄,对妹妹简直像是对牲口。要不是想着长远之计,他现在就恨不得冲进去,给他一顿老拳头尝尝。
等了片刻,陈风又敲窗户,这一次,窗户打开了,苏嘉那张消瘦的愁容映入眼帘。
陈风一下子站起来,猛不丁出现在苏嘉面前。
苏嘉傻眼了,吓得差点叫出声,待看清眼前人时,又哗啦啦流眼泪。
“我的乖乖,我是做梦啊?还是游魂?咋又看见你了呢?咋这么真呢?”苏嘉一边哭,一边伸手抚摸陈风的脸孔。
陈风心疼极了,苏嘉原本多漂亮水灵的人啊,现在简直就像是蔫了的牡丹花,人消瘦了十斤不止。她最招牌的甜笑,也都变成了哭脸。
陈风一把握住苏嘉的手,低声道:“姐,是我咧!”他还将手放到心脏处,“感觉到了么?心跳。”
苏嘉激灵一下,马上闭了嘴,惊喜万分地看着陈风:“小风儿,真是你啊?”
“嗯啊,是我。”陈风哽咽了,“你咋…… ”
堂屋的门又有打开的动静,苏嘉赶紧把陈风往窗户里扯。陈风现在灵活的很,一纵身就跳了进去。
苏嘉的哥哥开了门,又巡视一番,没动静,随手敲了敲窗户,没好气地说:“妹子,时间不早了,关灯睡觉吧,电费要不少钱呢!”
说完,他哈噗一声,朝地上吐了口浓痰,接着回屋继续挨老婆骂去了。
屋内,苏嘉憋着一口气,直到听到哥哥关门的声音,才长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