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出神,并没有耽误行程。不知不觉间,已看清了枯树。这哪里是几颗树?只有一颗歪着脖子的干枯的柳树,树脖子上直挺挺的吊着两具白骨,骨头都快风化掉了。不远处有一间石头房子,虽然门窗都已经不在了,但屋顶还在。
马小白缓缓蹲下,把步枪放在脚边,轻轻的挪出左右手,将沉重的背包放在地上。然后抓起步枪,斜挎在肩上,伸手便拔出插在背包上的斧子,径直走向枯树。
这是一颗救命树,在关键的时候,燃烧自己,为马小白提供了必要的温暖。
不出一会功夫,一堆柴禾便整齐的码在脚旁。任凭白骨坠地,摔得粉碎,马小白也懒得抬眼看一下。
在这个凄凉的末世,生存让仅存的人类变得残酷无情。死去的人如同残石断垣,仅仅是一个物而已。马小白也亲眼看见过几个饥饿的人分食一个濒死的人的场景。当时天灾降临,又爆发人祸,不到几年时间,世界就陷入极度混乱。气候寒冷,空气稀薄,阳光更是刺痛着每一寸土地。到处都是濒死的人类,濒死的动物,濒死的草木。马小白当时正上高中,眼看着亲人、同学以及周围所有的人都病倒了,自己却跟没事人一样。也许出生时自己就已经拥有了对抗这种灾难的基因吧!这种在灾难中身体没有痛痒的人,注定要承受世间最深重的苦难!
马小白所在的小县城根本经不起这样的创伤,能逃的人都不知去向,剩下的人在第四年便消失殆尽,一座空旷的小县,只剩马小白一个人了。
从此,马小白便离开了这个从未走出去过的县城。四处游荡,搜寻赖以生存的物资,还有仅存的人类。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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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是,这个孤独的悲哀的憔悴的男子,渴望一个梦一般的女子,来慰籍破碎的心,来填补没有尽头的空虚的日子。
唉,世界这么大,去哪里找她?
马小白揽起柴禾,走向石屋。
不一会功夫,一团热火在这个寒冷的晴天燃起来了。那火就在石屋的中央烧着,火上架着一口小钢锅,正冒着热气。锅里煮着久违的米粒正打着转儿翻腾呢!米香味清新提神,白气缠绕在屋顶,使本来暗淡的石屋变得更加朦胧了。
马小白微眯双眼,坐在火前,透过丝丝白气,盯着石门的眼睛渐渐出了神。
二十五岁的他,青春年轻,在只剩孤独的岁月中盲目前行,这使本来不安的心更加躁动。他需要一个伴儿,尤其是一个靓丽的女子。可是现在,哪怕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也找不见。其实,一年多来,他便再没有看见过活着的其他人类,即便男人也没有。
每当夜晚来临,困乏不堪的他更加难熬。只有在吃过暖和的食物的晚上,才有可能美美的梦上一回。在梦中,总有一个长发及腰的少女,也不说话,只是站在花丛中,穿着白色的裙子,慢慢的远去,不时回头看着他,笑嘻嘻的朝他招手。梦要醒的时候,一阵凉风吹过,满天飞舞着蒲公英。渐渐模糊了追跑的视线……
干枯的柳树尽情的燃烧着自己,红红的火星像记忆一般暗淡的时候,锅里的粥已经煮好了。
马小白重新又填了几根木头,火苗又慢慢升了起来。铁锅中的米糊是多日来最丰盛的午餐。马小白掏出一片硬如砖块的饼干,用钳子夹碎了,丢在锅里,搅拌了一会,一顿大餐就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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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顾不得掏出勺子,直接端起锅来,顺着锅边吞食起来。
不一会儿锅里就干干净净了。汗水爬上马小白的额头,令他十分惬意,这种温暖和湿润,让他重新感觉到自己还是个人。
吃完午饭,正是太阳直射的时候,但马小白并不觉得有多么温暖,只是不再寒冷而已。
阳光透过空荡荡的窗子洒了进来,照在光滑的石壁上。
困意越来越浓,马小白翻出睡袋,平铺在火堆旁边。随手又填了几块木头在火堆里面,然后蜷缩在睡袋中半眯眼睛打起盹来。
将要睡着的时候,马小白突然发现石壁上写有一串符号。定睛一看,好像是文字。马小白一下就惊起了,迅速起身查看,只见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写着:
你好!能看到这段话我很吃惊,说明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死,但我活着的日子可能不多了。我已经没有食物了,弹药也快耗尽了。我准备去南边找找看,请来找我!
张琴
2048年3月8日
石头下面的石片上还有一段更小的字写道:
要小心狼,这些褪掉毛的厚皮畜牲很顽强,尽量不要猎杀它们。石板后面有一个多余的指南针和一些盐,送给你。一定来找我,我去南边了!
马小白惊愕不已,哆嗦着双手慢慢抠出小石板,果然有指南针和盐。
3月8日,马小白看了看手表,今天是3月18日,相差十天。
十天,南边。
马小白终于找见活人的踪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