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和伍六年相互配合着,把老段的尸身从地窖弄到了枯井。
又从枯井里面弄了出来。
夜黑风高,老段的眼睛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土褐色的尸斑却蔓延到全身,像是一具即将腐化的老尸。
伍六年把老段的尸身背到了段家老宅的堂屋。
我则是把走到大门外把段家两兄弟叫了进来。
一到堂屋,两兄弟对着老段的尸体就跪了下去。
“砰砰砰”磕了一连串的响头。
甚至还给我和伍六年一人磕了一个。
伍六年没有表态,而我也没拦着。
之前还觉得这兄弟俩死了爹,替他们感到哀泣。
但伍六年给我说完半年前那段往事之后,我对他们的感觉,虽然说不上厌恶,但也无法做到好脸相迎!
老段不需要缝尸,但该交代的东西,我还是给段家两兄弟交代了一遍。
我把对伍六年说的需要找人给老段超度的事情说了一遍。
同时也告诉他们有两个选择,一种是找一个有本事的道士,做一场法事度化老段。
另一种是把老段停灵十四天,这期间他们两人轮流跪灵,供奉香火纸钱,点长明灯一盏,慢慢度化。
至于怎么选就看他们自己的想法。
我交代完,两兄弟鼻涕眼泪顿时就流出来了,拉着我的胳膊,非要再给我磕一个头。
还说什么,老段成为活尸这半年里,他们每天都在遭受摧残,已经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要不是我们,恐怕老段也早晚会像地窖里的那些鸡一样,把他们撕成碎片……!
“活该!”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但嘴上却什么都没说。
伍六年就比我不客气多了,他恶狠狠的说了句:“罪有应得!”
说完他就伸出手,“小正没缝尸,缝尸钱我们就不要了,但背尸的钱五万块,你们还是得给!”
段德发和段德财也不生气,争先恐后的抢着给钱。
他们这么积极,也是有原因的,把老段从地窖里弄出来的时候,伍六年告诉过我,段家两兄弟约定好了,谁能找来背尸人和缝尸人,段家老宅就归谁!
这明显和段德财告诉我的,是老段留下的遗言不符。
可我又能说什么呢,归根结底,这是人家的老宅!
段家两兄弟来回的推搡,到了我也没看清伍六年究竟收了谁的钱,但五万块钱终归还是到手了。
从段家出来,我担忧的问伍六年,"六年叔,要是段家两兄弟不按照我交代的法子度化老段,那该怎么办?"伍六年摇了摇头:“那我也没办法,老段的怨气已经被打出来了,不会在闹祟,他们两兄弟要是不去度化,那只有让他们自己遭报应了!”
“小正,老段要是没度化,他不会把这笔账记在你头上吧?”
我摇摇头,“那到不会,我又没缝尸,老段赖不着我!”
我的话刚说完,伍六年紧接着往我的手里塞了一沓钱。
我赶紧躲开拒绝,“六年叔,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啰嗦,我不是因为你的话才要给你钱,而是这钱本来就有你一半,我们现在是搭伙一起干,那有我捞阴赚钱,你跟着白出力的说法!再说了,你不是还搭了两张镇尸符进去?”
说着话,伍六年直接把钱塞到了我都衣服里。
我冲他笑了笑,但没在推辞。
我加上吴家的两万五,伍六年现在又给我塞了两万五。
这才三天的时间,我已经赚到五万块了。
此时,我身上的干劲十足,脑海里幻想着只要我加油干,还清村民的一百万,也是指日可待!
但我心里又不想有人死去,又想有死人的活快点找上门,显得很是冲突……
这应该不算圣母吧……?
离开段家村,再回到伍六年家的时候,时间已是午夜时分!
可我们刚从大门口下车,随即就感受到了一股怨念!
怨念无形无质,但怨念只要一重,感官正常的人都能感受得到。
特别是有些人死之后,在他的葬礼灵堂之上,也会感受到这股难以形容的怨念。
甚至死者的怨念要是特别强盛,早晚这段时间,从死者家附近路过的时候,都能隐隐的感受到这股怨念!
可这种怨念出现在伍六年家四周,顿时就让我想到了昨晚那个鬼祟!
伍六年一下车,立刻就大骂了一声:“草!”(一种植物)
“蹬鼻子上脸的东西,昨晚没追到你,不然就把你给剁了,没想到今晚你还敢跑到我背尸人的地盘上来!”
骂着的同时,伍六年用手电筒照着两扇大门的门缝向下看。
门虽然还是锁着的,但已经被推的两扇门板前后错开了,伍六年临走的时候,曾在门缝上塞了根鸡毛。
此时鸡毛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