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方孝孺如见了鬼一般,面色大骇。
天呐!
老夫居然见到了皇长孙殿下!
难道,这是来到了地府不成?
不,不对!
皇长孙朱雄英八岁便薨了,一个离世的孩子,又岂会长大成人?
难道说……
此时,刘三吾见他面色剧烈的变幻,生怕意外泄露身份,忙不迭地喝道:“你个老犟驴,愣着干甚?”
“还不赶紧向朱寿朱公子见礼!”
一声大喝,瞬间把方孝孺拉回现实。
他微微凝眸,看着眼前这张已生英武之气的面庞,嘴唇颤抖,眼眶一下酸了。
原来,皇长孙还在世啊!
好!
太好了!
下一刻,他便连忙翻身而起,正了正衣袍,一板一眼的拱手道:“见过朱公子!”
这一礼,说不出的庄重。
若非不可泄露身份,一向视规矩如命的他,恨不得以觐见皇长孙之礼仪,伏地叩见!
可此时的朱寿眉头一皱,转头便看向了刘三吾,问:“刘先生,这老东西谁啊?”
老……老东西?
方孝孺心神巨震!
皇长孙殿下!
当年臣跟刘大学士一样,也是您的老师啊!
臣教您读过礼记,读过中庸的啊!
臣这一辈子,忠的正是您这位大明嫡传正统啊!
可是殿下,您怎么记不得老臣了……
正激动之时,刘三吾微一拱手,说道:“少爷,您的开海之策,陛下已经采纳了!”
“不过……”
呀!
便宜爷爷的办事效率很快嘛!
朱寿顿时来了精神,忙问:“不过什么?快快说来!”
刘三吾一指旁边的方孝孺,笑呵呵地道:“不过这头犟驴非觉得开海百害无一利,带头怂恿翰林、六部百官死谏陛下。”
“陛下很生气,觉得这头犟驴患上了脑疾。”
“少爷府上不是有一位妙手回春的张老神医?陛下听闻之后,这才下了圣旨,命老夫带他过来诊治一番!”
朱寿一下震惊了。
敢死谏洪武皇帝朱元璋?
牛逼呀!
他赶紧迈步走向了方孝孺,激动地道:“快!快让本少爷看看,你这头,是生铁做的吗?”
方孝孺一脸的懵,也不敢乱动,讷讷地道:“朱……朱公子……”
话刚开口,朱寿的手便似是敲西瓜一般,敲向他的脑袋。
咚!
咚!
随着两道沉闷的声音响起,朱寿脸上的热情,登时消失了大半。
该死啊,这瓜不保熟!
他摇了摇头头,遗憾而又失望地道:“哎……居然不是生铁……”
“一个月俸禄才几两银子,你玩什么命啊?”
“作死也没这么个作法啊!”
方孝孺的犟脾气一下上来了,肃然地道:“朱公子,为我大明计,吾
辈义不容辞!”
“我大明,乃宇内之中心!海外诸岛,区区不毛之地,开了又有何益?”
“正所谓……”
“停停停,本少爷最不想听的,就是这等没用的屁话了!”
朱寿听得一阵头大,转头看向了刘三吾,断言道:“刘先生,这位,就是个死脑筋!”
“少爷说的没错!”
刘三吾连忙附和了一句,也起了吓一吓方孝孺的心思,便拱手道:“少爷,可否请张老神医出来,给这头犟驴治一治脑疾呢?”
卧槽!
放出老张?
不成不成,那老家伙简直是在世活阎王……
他若出马,这一针下去,还不得跟陆通一样,把人家也扎成一个二傻子?
怎么说人家也是一位朝廷命官,真扎成了痴呆,不好向洪武皇帝朱元璋交代啊!
想到这,朱寿脸色顿时一变,摆手道:“不不不,用不着老张出马,本少爷一招便可治了他这脑疾!”
刘三吾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诧异地问:“啊?少爷您也懂医术?”
“哎呀,久病成医嘛!”
“对于脑疾之病理,少爷我向来很有心得,治起来定是不在话下呀!”
说罢,朱寿转过身去,大叫了一声:“老方!把前几日吃的那头牛的牛筋,给本少爷拿过来!”
“是,少爷!”
须臾之后,老方拿着一条牛筋,屁颠屁颠跑了过来,点头哈腰道:“少爷,筋来啦!”
刘三吾吓了一跳,震惊地道:“少爷,您您您……您咋又吃牛了?!”
朱寿理直气壮地道:“刘先生莫闹!什么叫吃牛?少爷我明明是把牛送往了西天极乐,此乃积德行善之举!”
“还有还有,你是不知道,这隔壁的庄子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