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朝,皇家先是设立太学,与国子监分庭抗礼。太学招收的都是些勋贵武将弟子,本来就与我们儒家有旧怨,加上皇家授意,成立以后对我国子监多有打压欺辱。
接着又从各州、郡、县学选拔人才,委以重任,经过几任君王的清洗弃用,国子监在朝中几乎无人任要职,尽是些虚位,连朝政议事都没资格参与。”
这再正常不过了,威胁到了皇权,不针对你才怪了。云峰估计这些国子监出身的官员,肯定也有些结党营私,排除异己之嫌,这样皇家当然要对付你们咯。
“张大人,我一直常说,卖身皇家一定要做好一个觉悟,什么呢,就是做好当夜壶的准备。
你想想看,你半夜尿急,这时候身边有一个夜壶。
你是不是心存感激,想着幸好有这个夜壶,巴不得搂在怀里。
但是你第二天醒来,看着这肮脏玩意,心生厌恶,恨不能马上丢到一旁,再也不要看着它了。”
“对,对。先生说的太对了。如今国子监就是那人人嫌的夜壶,不仅用的人不喜,就是倒夜壶之人都嫌脏手,巴不得踩上两脚。”
“所以嘛,张大人我劝你放平心态,知足常乐。现在不是挺好的嘛,你祭酒当着,喝酒饮茶,多逍遥自在,管他什么皇家不皇家呢。”
“先生你误会我了。老朽一把年纪,当然知道势不可逆,凡事不可强求的道理。早就绝了争权斗利的心思。
只是现今国子监到了即将覆灭之际,我若再不奋力抗争,这百年基业可就毁于我手了。”
“张大人,你说的太夸张了。我一路看来,国子监之内安静祥和,没什么异常啊。”
“哎,先生看来还是不信。”
云峰看着张祭酒又深叹了一口气,接着沉默良久一直不开口,他也不急于接话,悠闲的喝上一口茶,你不说那就耗着呗。
看云峰油盐不进,张大人像是下了决心般,开了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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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以下所言,请先生万万保密。否则不仅老朽性命不保,国子监众人怕是无一人能幸免。”
张大人这话一说,云峰顿时不想听了,看这架势,事情肯定小不了。可是还没等他起身,张大人就急急把大门一锁,按住了他。
得,走不脱了,又要被迫营业。
“飞扬,可知当今天子是谁?”
这称呼一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平辈呢。什么事值得张大人如此谦卑啊,还自降身份攀交情。
“文宣帝嘛。这算什么秘密不成?”
“不错,你可知当今圣上为何用此年号?”
“不清楚。”
听着云峰的口气不佳,张大人也不卖关子了。
“文宣,一听就知晓了。重文轻武,他一即位就主张罢兵休戈,对北族多有退让,不愿与他们刀兵相见。虽然于大来说,有辱国威,但对国子监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对啊,这不是国子监的转机吗?他是皇帝,又偏重文治,国子监兴许有机会东山再起。”
“哎,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他虽偏好文治,却不看重我国子监治国兴邦的学识,喜好的却是抒情写爱的靡靡之词。
只有在宴乐之时,他才召我们进宫,做那歌功颂德的骈文和席间玩乐的词曲,以供消遣娱乐。”
云峰早就听说这皇帝贪图享乐,偏安一隅了,没想到到了这样的地步。国子监乃是儒林圣地,不重用这些学子的才学,却让他们当御用填词师,真是暴殄天物。
张大人怕云峰还不明白其中的关键所在,继续解释道。
“若在国力强盛,外邦臣服之时,这也无可厚非。偏偏在此国家危难之际,北有异族,南有佛国,东边属国又有贰心。
如此一来,满朝文武,举国百姓皆认为是我们国子监蛊惑文宣帝,使他不死进取沉迷享乐。
加之当今天子重用外戚,满朝文官多为皇后一派,对我国子监多有防备。稍有闪失,勋贵武将,外戚朝中百官都将置国子监于死地。
飞扬,你现在觉得我还在危言耸听吗?
武将勋贵一直以来对国子监就没什么好感,现在满朝文官又怕国子监卷土重来,民间的风评又不好,你们这些酸儒到底怎么混的。
云峰都有点同情张大人了,这过的叫什么日子,像过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
“只是张大人,这说了半天,跟我做不做教授有什么关系?就算我答应了,又能改变什么?”
“飞扬,你万万不可小看自己。从你所做诗词就看出,你乃此间行家里手,当今圣上又偏好此道。
你做了诗词教授之后,等下次皇帝召见之时,我们就安排你进宫赋词写诗。只要讨了他的欢心,我们就倾尽全力,从中策应,力保你上位。
到时你在朝中有了一席之地,加上当今天子的圣眷,未必不能护佑国子监日后的周全。”
听到这,云峰哪里还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