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松竹山的时候,呼延单就和莫日根所率领的元兵分开了。
当呼延单选择带人从山中小路奔袭有穷寨时,莫日根其实是不同意的。毕竟他才是这场剿匪行动的主事人,按照他的想法,哪有手下私自行动的?
不过呼延单并没有因此放弃自己的打算,比起只懂得花天酒地的莫日根,呼延单更清楚黑山岭山贼的德行。
如果大军压进,山贼可能会一哄而散的,到时穆穆帖木儿可能被裹挟伤害,那结果不是呼延单想要的。
对于剿灭山贼呼延单没多大兴趣,他的任务就是救出自家小姐。
所以,当莫日根领着大部队在吸引所有人注意时,呼延单已经带着人偷偷地摸向了有穷寨。
等到了有穷寨的附近时,呼延单望着寨门口气定丹闲摆弄着一张破琴的范老头,有些疑惑。
这时代,写三国演义的罗贯中老爷子还不知道在哪里,虽然空城计在此之前就有了各种戏文版本,但知道的还真没几个人。
呼延单这个蒙古人养大的奴才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曾想过有穷寨的山贼没有被莫日根引开,自己来了要面对整个寨子的武力抵抗。
他也谋划着伏击夜袭掳人交换,唯独没想到人家发现了自己,还大开寨门,摆开阵势等着。
这其中必有蹊跷!
呼延单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有穷寨大门口,范老头瞧见从雪地中渐渐现出身形的白袍元兵,双脚不由自主地白起哆嗦,脸色更是苍白如纸。坐在太师椅上,勉强想摆出镇定模样,牙齿却在上下打颤。
眼前这张破琴是王鼎从库房里翻腾出来的,只有两根弦,还搭错了边。
范老头伸出枯爪子般的手放在桌子上,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什么。
虽然这一幕看起来很滑稽,但在呼延单这些人的视角里就不是这样认为的。
呼延单带着士兵直接从雪地里钻出来,站在寨门前不远处,瞧着范老头等人,脸色晦暗难看。
哪有人大冬天的大开寨门扫积雪的呀?还摆了张桌子焚香弹琴?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们:嘿,我知道你们来,别躲了呆瓜,赶紧出来吧?不要把我们当傻子,不然其实你们才是大傻瓜!
“大人,这些逆贼是不是发现我们了?他们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打开寨门?不怕我们冲进去?”
铁木日布赫走上前,在呼延单身边低声问道。
呼延单抬起手,示意他不要多言。
盯着寨子前的范老头,呼延单丑脸搅成一团,心中暗想:这些山贼究竟玩什么花样呀?
愁啊愁!
如果按照范老头的视角那就更不一样了:这些元兵究竟来了没?
来了,就在那边角疙瘩上,那他们发现自己是在故弄玄虚没?
似乎没发现,嘻,这些家伙没往前走了。
咦?不对,领头的那几个貌似已经发现了,这可怎么办?
身边几个弓手战战兢兢地拿着扫帚,扫着积雪,半天不敢挪动,这地都快被你们扫秃了呀!
……
主导这场空城计闹剧的是王鼎,此刻他站在哨楼暗处,盯着远处徘徊不前的元兵,眉宇间凝成一个疙瘩,脸上也是愁啊愁。
“这范老头怎么吓懵了呀?太不经用了吧,来,弹棉花走起。”
王鼎努了努嘴,朝底下的范老头暗示道。
范老头坐在木桌前,拧巴了半天,终于将枯手放在琴弦上,努力回想着自己见过的琴师弹琴模样,发现这辈子就见过最有乐师风范的是酒楼里瞎女拉二胡的样子。
“对了,就弹一首《凤求凰》吧!”
于是,空阔的有穷寨门前,一首蹩脚的《凤求凰》悠远流淌。
枯枝上的雀鸟不知情况地呼应着,一时之间,场面有点蜜汁和谐。
王鼎眉头一皱,以他的审美观和艺术水平,完全分辨不出范老头这琴艺是一种怎样的境界。
“不管了,能唬住这些家伙再说!”
王鼎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尬在原地的元兵,双手不由自主地捏紧横栏。
心理战!
这就是一场经典的心理战!
呼延单很想说去你丫的心理战,不过他真的认怂了。
想想白袍元兵第一次来的结果,再想想当初他夜袭的结果,呼延单想说不怂都不行。
要知道当初王鼎说箭上有五步蛇毒液,呼延单嘴上说假的,其实逃回去立马上把县城里最好的郎中请回家,结果啥事都没有。
“上,还是不上!这是一个问题。”
不认识莎翁的呼延单说出了这句可能流传千古的至理,最终他瞧见哨楼阴暗处躲着的王鼎,决定先撤退再说。
“走!先找个地方休息下,天黑之后再行动!”
呼延单对白袍元兵下命令道。
铁木尔布赫瞅着寨门前的范老头,有些不甘心,急问道:“大人,为什么啊?这寨子中的山贼都让莫日根那些人给吸引走了,现在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时机,晚了这些人跑了可怎么办?”
呼延单看了铁木尔布赫一眼,冷冷说道:“你真以为这寨子中没人?瞧见没,那人就是这些反贼的头子!不是那个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