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岛村呆住了。
在喜翠庄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生活。更别说,这里还有他少数几个能称得上朋友的人。
小老板站了起来,“妈!”
“女将大人!”次郎丸急切的跑到她面前,“难道是因为我?岛村说的也的确是事实,我根本就不……”
“我是说给岛村带薪休假。”老板娘看向岛村,“别想太多,好好放松三天。而且你的手刚才也受伤了,注意休息。”
岛村低下头,没有说话。
次郎丸伸出右手食指指着自己鼻子,目光呆滞地左右打量众人:怎么感觉好像没人在意我?
……
岛村回到依媛家时,那种奇妙的违和感比昨日又重了一些。一切都与往日相同,却又感觉有什么地方改变了。
“阿义哥,你回来了。”依媛奈绪笑着迎了上来。
“嗯。”岛村答应了一声,走向了浴室。
莲蓬头淋下的热水浇在岛村身上,身上那些带有草莓香气的沐浴露泡泡被冲走。
岛村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头皮上。岛村抬头,看着模糊不清的镜子。
他不用将镜子上的水汽擦干,也能够猜到,在这层薄薄的水气下,隐藏着的,是他那张仿佛被遗弃的可怜虫一样令人厌恶的脸。
令人厌恶的脸?!
岛村身子一震。他明白为什么会觉得回到依媛家有违和感了。
他的表妹,依媛奈绪,竟然露出了那样高兴的笑脸。
自从4年前,她在外面便没有笑过。总是一副闷闷不乐,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更是会流露出格外悲伤的神情,看到岛村时,又立马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没有瞒过岛村。因为岛村在夜晚时,也会露出和她一样的表情。
为什么奈绪她会露出那样开心的笑容?
岛村所能想到的,他们生活中唯一的改变,也只有春日野兄妹的到来。
“她……发生了什么?”
4年前那场事后,岛村成为了今天的他,依媛奈绪也变得阴沉了起来。
因此有人把问题归咎于岛村。
但岛村所能忆起的回忆中,却没有任何有关的信息。
不高兴。
岛村心中突然有些闷烦,就好像失去了一个同伴一样。一个和他同样孤独的人,这一刻却离他而去。
当左手的痛觉传来时,岛村突然惊醒。
我这是在干什么?
我明明应该高兴才对。
岛村轻轻搓着左手。
看着左手的伤,岛村想起了两个女孩。
“绪花和奈绪,她们都成功了,我……”
一进房间,就看到那盆朋友送的薰衣草。
岛村坐下,凝视着它。
……
早上六点。
岛村刚把衣服拉链拉好,才想起今天自己不用上班。
但他还是出了门,向东边而去。
路过一片绿树白花,岛村在一棵高大的枇杷树前停下脚步。树干笔直,高大。还能看见已经模糊了的刻字。
他已经4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岛村伸出手,从已经完全看不清楚的一端开始,像学写字的小孩一样,缓慢的描出了这几个字。
岛村、春日野……
也不知过了多久,岛村看到了她。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与她的重逢。
是樱舞翩跹的仲春时节,还是蝉鸣喧嚣的盛夏?
什么都没有。
只是在绿树白花之后,岛村看到了她。
似奶油一般闪着银白光泽的长发,白色的长裙,脸色苍白,如同透明的冰雪。
是梦?是幻?
“sora……”岛村呢喃。
她坐在自行车后,搂着一个和她有着一样纯白的发,长相极为相似的少年的腰。两人朝镇上走了。
也是,毕竟刚搬来,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都需要操心。
岛村也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该欣慰。
失望不能和她立马见面。
欣慰她在最痛苦的时候,还有着哥哥陪在她身边。让岛村不至于那么心疼。
“要不要去买些礼物呢?不,这样好像太过世俗和客套了,又不是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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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村烦恼间,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一个黄色卷发,身材娇小,穿着黄色仲居服的女孩。
她双手像是要被钉十字架一样展开,脚下木屐发出踏踏踏的声音,摇摇晃晃地走在农田边,那条小小的水泥排水沟上。表情严肃认真,似乎是走在几十米高的钢索上的杂技演员。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即使旅馆里的客人今天退房走人,她也没理由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