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说在这里的人,能决定东陵乃至能影响整个朝堂的局面,也一点都不为过。
不说隐藏了身份的赵或,边上观棋的是东陵王府的世子,瞧他这样子,无疑是东陵王精心培养的接班人,他的意思,基本上就能代表东陵王的态度,说他跺一跺脚,整个东陵都要震上一震,这话是一点都不过分。
而坐在赵或对面的,身份更是不得了,尽管现任首辅并不是沈家的人,但是沈家,也就是这位沈奇道的哥哥,才是内阁真正的掌舵人,而他之所以没有坐上首辅的位置,并不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影响力,而是因为他想要藏拙。
他沈家家族庞大,联姻无数,再加上沈家在前朝末期的时候一心治学,如今等来了新朝,早就门生遍布,不仅仅是朝中,便是地方,也有不少他沈家人的门下,别的地方不说,就单说这东陵,说它是姓沈的而不是姓皇帝的赵,都没有半分冤枉。
沈家也知道自己一直被皇帝所忌惮,而现在的首辅夏商,便是皇帝想扶持起来与沈家那位互斗的,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便是仍有些家底的夏首辅,也镇不住自己底下的人,反而被沈大学士要挟,慢慢忘记了皇帝扶持自己的初衷,即便没有完全站到沈家那边去,很多时候也不再开口说话了,这不仅仅是他自己的悲哀,也是世家势大之后,皇权的一种悲哀,若是没有赵或,有时候皇命都出不了皇宫。
有这样的哥哥,沈奇道根本也不可能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但是他的故事,也有些传奇,至少在明面上,他似乎已经脱离了沈家,他不仅改了名字,不再用“信”辈的名字,九连过年或者清明祭祖,即便他是在东陵这么近的地方,也很少会回到英川本家去,而且他身上也没有任何官职在身,只是担任了这东陵书院的山长,而且大多数的时候他也并不参与具体的管事,可是在他面前,便是性格阴翳又是王府世子的赵鹏,也不得不夹起尾巴来,若是没有他的允许,根本不敢擅自坐下。
按理说赵鹏便是见了沈信鼎,都不一定要这样客气,毕竟不管你沈家势再大,也是臣,不管沈家内心怎么样,表面上的这点礼仪都是要维持好的。
可在沈奇道这里,这套似乎根本行不通,表面上看起来是仙风道骨放荡不羁,可是刻在骨子里的,仍是一种可怕的控制欲,并且他手上真的有什么东西,能让东陵王府的人放下身段,表现出足够的尊敬。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管是沈奇道还是赵鹏,都是赵或收下的那些探子难以接触到的人,而如今赵或能亲眼看了,并且相处着,自然能察觉出这些异常来。
可问题还是在原来的地方,那便是知道异常是没有用的,要拿出让皇帝,让天下人能看到的证据。
但这样的人要陪着他下棋,还是那种那来给小朋友启蒙玩的五子棋,无疑也是有很多表演的成分。
赵或急得一副直抓腮帮子的样子,最后还是将手中的棋子堵在了一条已经有了三颗棋子的地方,可是只见那沈奇道笑着摸了一下胡子,随手拿起一颗黑子在角落的一处空缺落下,顿时连了四颗两头都没有被堵上的黑子,很明显,这一局又是他赢了。
“不玩了!”
李横见到这样,明显已经恼怒了,虽然他克制住了没有掀掉棋盘,但仍在面上推了一把,将满盘的棋子推得七零八落的,人还直接站了起来,嘴里嚷嚷道:“这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找两个人打架来的畅快!”
说着,他还用力地挥舞了一下手臂,粗壮的手臂在空气中挥舞着,还是显得有些威慑力。
“呵呵,”
那沈奇道轻笑了一声,也不让旁人动手,自己一粒粒地将在棋盘上在地上的黑子捡起来放回棋盒里,然后慢悠悠地说道:“你之前不是说自己是奉旨来学习的?若是你不学些什么回去,是不是能按抗旨算?你父亲因为你冲动杀人的事情现在就已经是革了职,若是你再抗旨,怕是你父亲会更加不好过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专心地捡着棋子,根本没有要抬眼看赵或的意思,虽然他脸上也带着一点笑意,可是那笑意里分明带了那种聪明人洞若观火,根本没有将任何人都放在眼里的得意。
而李横一听他这样的话,脸上的怒气便更重了,只是经过了这些天的调教,他已经能克制了一些,只是说话的语气仍然不耐烦地说道:“我这不是已经在学了么!难不成还要我去考状元不成?便是状元,也该是武状元才对!”
听见李横这抱怨,那边沈奇道又是一笑,便对边上的东陵王世子吩咐了一声:“那接下来你来陪他玩玩吧。”
“是!”
听了这话,那赵鹏立即露出了有些兴奋的表情,他知道李横能打,可是他身边的也都是精锐,而沈奇道所说的让他陪李横玩玩,其实就是让他找十个强悍些的手下,好好教育他一顿。
这个人数最开始的时候是五个,慢慢加到了十个,才让李横力不从心,每天回去的时候都鼻青脸肿的,而这些武力手段,才是他最近乖顺了很多的主要原因。
开玩笑,多少人想得到他老师沈奇道的指点都没有机会,这一个从西北来的愣头青,还能让他老师为难不成?若不是当时皇帝当着满朝大臣说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