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到了百济堂,徐宁果然见到徐大林,便是徐济达也在,尽管已经有些日子没见面了,但情谊并没有那么容易就变淡,徐宁也不多说别的,开口便先问了徐小芽的事,得知她现在住在徐大林家里,徐宁便放心了许多。
既然徐宁来了,徐济达便让徐大林回家一趟告诉徐小芽一声,显然他们也都知道了馄饨铺子的事,徐宁来找徐小芽,无非也就是这件事情。
等的时间无聊,徐宁也坐下来和徐济达聊了聊,而秦风郭相安那两位却跑到坐诊大夫那边去了,徐宁分了一些神关注了一下,发现原来即便他们只担了那些时间,但过了一点时间之后,肩膀那居然又红又肿,他们也知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既然顺道来了药铺,那就不如拿些药,消消肿也好。
“那两位是……?”
徐济达见他们之间并不陌生,但也有些疏离,便问了一声。
“哦,”
徐宁又往他们那边看了一眼,解释了一声,说道:“他们是蔡家的护卫,我独身一人赶路怕不安全,便请他们相护送一番。”
徐宁替蔡家打工的事情极少人知道,但是徐济达并非外人,并且前些年徐大林买院子时徐二林从徐宁那里借的钱财,便是徐宁从蔡记借的,这事自然瞒不了,但是徐宁也没有说得太详细就是。
那徐济达听了也“哦”了一声,当即便招来一个伙计吩咐一声免了他们药钱,这边又问徐宁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将那两人都弄成这样。
听得这个问题,徐宁便苦笑了一声,将在城门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同时她还发现了一个细节,那便是她和那位老大娘,尽管又是背又是拎的,却没有被额外收进城费,仍是一人三文。
说完之后,她干脆便问了一声:“伯公,你可知这突然涨了进城费,是怎么回事?”
徐济达听了徐宁的话,也是苦笑不已,说道:“这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得而知,不过我听我东家抱怨过几句,说这是县太爷的主意,已经提出来好几年了,原先咱们县里其他一些乡绅家族并不同意,但是去年年末时不知道怎么就达成了共识,从今年大概是二月份开始,便真涨了上来了。”
“那对我们药铺的生意,影响大吗?”
徐宁立即追问了一句。
那徐济达回答道:“药铺倒是还好,反正主要是城里人的生意,城外那些既然能进来看病的,也不怕这两个钱,只是药材进出受了些影响,不过那也不大,便是二林那些表兄表弟学着他跑杂货的,其实也还好,进城贵了他们便一次多备些货,在外面多跑几天就是,可你也瞧见了,真正受影响的是那些进城卖粮的农民。”
是了,这进城费虽然一下子涨了两文,但是其实对做生意的影响并不大,就算是徐二林带出来的刘家的那些兄弟,已经算是商人中最底层的了,但是他们卖空了东西进来时,其实也就多付了两文钱,便是有带回来的货物,也没有多少,更何况还可以分摊在商品之中,那每件商品分摊到的也是微乎其微的价钱,就算是那些每天进来卖菜的人,也是同样的道理,虽然成本上涨,但是有限,并且可以灌进自己的商品里去赚回来,更抠的还可以放背篓里背进来,这样连额外的担子的两文钱都不用付。
只有农民。
粮食的重量大,体积也大,但是单斤的价格低,而且价格的决定权也不在他们的手上,而是在那些粮商们手里。
好在至少蔡记还是有良心的,之前分别前她也打听了,蔡记并没有乘机压价,甚至以百斤为单位算的话还稍微涨了一点,这让进来卖的那人明显松了一口气,也免得他好不容易花钱送进来的麦子被压价卖不出计划中的价钱,不管是担回去还是低价卖了,都是不小的损失。
而且农民们家中都穷,根本经不起这涨价后的进城费的损失。
一担粮食进城卖,光进城费便涨了四文,近的还划算些,但凡距离县城远一点的,说不定还真不划算,而他们就近的小镇光靠商家的话也收不了那么多粮,总之这进城费涨了之后,那些农民便是想卖粮,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卖了。
只不过不管是徐宁还是徐济达,他们的身份地位还远远没到能插手这些事情的时候,于是稍微停顿了一下,他们便又聊起了其他话题。
先是徐济达问了徐宁在郡府怎么样,徐宁简单地回答了一些,徐济达感叹了一句,说到底让他们姐弟两都混出来了,徐宁谦虚了几句,徐济达便又问她那青辽山下的馄饨铺打算怎么办,徐宁稍微沉默了一下,便说道:“原本我和母亲都在郡府,而睿哥儿又跟着柳夫子念书,那小铺子便是不开也没什么,但是到底开了这么多年,不仅仅是我,怕是就连小芽对那里也有些感情,我想问一问她的意思,若是她打算回徐家庄,那铺子便关了也没什么,但若是她还想开,我自然也是支持她的,就看她的意思吧。”
徐宁这话说完,徐济达看着她又是笑笑,正想说些什么,门外便传来一声惊叫:“宁儿姐姐!”
先传了这一声进来,接着才是徐小芽跟蝴蝶一样扑腾了进来,进来之后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有什么外人没有,便直接扑到了徐宁身上,并开口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