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教育女儿,自然各家自有各家的办法,比如那农户之家,教育出来的女儿,不仅能下地干活,还要会做饭带弟妹,而官宦之家,想要将女儿送进宫去,自然又是另一种教法,就譬如他的掌上明珠蔡玉珠,他蔡明乔从未想过将女儿的婚事当作筹码,所以他的玉珠从小便是自由自在地成长,她喜好读书,那就替她请了西席,她向往书香门第,他便找了一户门户低的低嫁过去,给足了嫁妆,往后也是怎么舒坦怎么过就行。
可什么样的人家,才会将女儿培养成像他专门培养来当接班人的儿子一样?
那家人的情况蔡明乔多少也知道一些,两个孩子从小没有了父亲,又是山村里出身的,一个在读书上颇有天分已经十分难得,另一个还似乎相当有手段,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本事,要知道当年不管是他老爹培养他,还是他现在培养儿子,都不知道砸了多少资源心力进去,才将人培养得堪堪能用。
“莫非那家人的血脉有什么特殊的,才引得连家主也想求娶他家的姑娘?”
蔡明乔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往玄乎上猜测,不过徐宁穿越的事情的确玄乎,而蔡家本家看重她,与这也脱不了关系,因此蔡明乔这胡思乱想的猜测,倒是与真实情况有些相近。
不过这种想法在蔡明乔的脑子里也只是一闪而过,他倒是想找个什么由头让家里的谁去与那姑娘多接近接近以探出点什么来,但是碍于蔡明旭这段时间就在东陵郡中,而徐宁身边又跟着一个形影不离的阿翠,他也只好跟先前一样按兵不动,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徐家那边徐睿担心自己错过柳夫子去文华客栈的时间,与宴会只隔了一日,便要往那边去,这是徐睿到了东陵之后的第一次出门,徐宁放心不下,便一起去了。
那文华客栈就在城南,那一片都是专门做考生生意的客栈,距离贡院并不是十分远,只不过没有徐宁他们住的那么近就是了,如今临近考试,这一片都是从各县赶来的学生,倒是有一番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
徐宁穿了男装和徐睿在其中穿行,倒也不显得十分突兀。
那日宴会,因着柳夫子的关系,他们鹿涧书院的所有学生才能参加,便是宁远县其他书院的学生都只能挑最好的几个去,更不用说郡府治下其他几个县城了,因此便是徐宁在侧院里看了半日,今日再来这边,硬是一个眼熟的都没看到,街边的摊子也应景地摆上了文房四宝,带有高中寓意的小饰品,考点小册子之类的应景的玩意儿。
而徐宁四处看,所看到的也大多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人,像徐睿这样年纪小的少见,别说是传闻中的白头童生,便是二三十年纪的考生也难见到,原先徐宁还有些惊奇,不过看了一路,她也很快就想明白了。
此时的科举只维持了表面上的公平,事实上一直在世家的把持之中,若是世家子弟,不用等到那个年纪便能中了,自然不会再来参加,而那些家中贫寒一些的,过了这个年纪之中,怕是已经能认清现实,也要为生活奔波,所以也不会再来参加考试了。
想到这里,徐宁心中也叹息了一声,干脆放下车帘,不再往外看去。
习惯了现代的自由和平等,便是在时代中已经生活了不少时间,但总会在某个时刻或者见到某种情况时会忽然感觉到压抑。
只是这也是区区一个她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只能闭上自己的眼睛,眼不见为净。
好在没过多久,那客栈便到了,车夫赶着车去停,而徐宁等人也进了客栈,他们才进了门口,迎头便看见林则生匆匆地要往外去。
这也算是个已经认识了不少年头的熟人,猛然一见徐宁也有些欣喜,连忙上前喊了一声。
可仅仅分开这么些日子,那林则生看着竟然与他们陌生了不少,猛然一抬头的时候脸色不好不说,看人的眼神里还带上了一些防备,等看清了人,脸上才换上了笑,只是那笑也有些勉强,并且和徐宁打过招呼之后,也没有多说话,仍匆匆往外去。
“他这是怎么了?”
以前林则生对他们姐弟两的态度都还不错,今日突然相见,竟然忽然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似的,徐宁不解地回头问了徐睿一声,倒是忘了徐睿这些日子也闭门不出,哪里会知道他的事,听了徐宁这问话,徐睿也是摇了摇头,答了一句:“我也不知。”
不过到底是外人,擦肩而过之后徐宁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今日柳夫子没有来,不过徐睿见了之前在书院念书的学生,和往日不同,越临近考试,那里面多数人都表现得十分有信心,聚在一起高谈阔论,莫说是他们还没有参加秀才考试,光瞧着那样子,倒像是已经中了进士,马上要上任为官一般。
徐宁定眼瞧了瞧,那些人之中并没有上回对徐睿出言不逊的周一白,心里便想着这一群人中能中的怕是不多。‘
但这也是人之常情,便是徐宁在现代参加的各种考试,也有不少人考前都是信心满满,直到成绩出来,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当然现在这个时候徐宁自然不会说这些丧气的话,她笑眯眯地付了一桌子的茶水钱,那一群人便立即说起她的好来,又说她在书院街开的那间铺子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