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未免也太可怜了!”
从书院离开之后,徐小芽仍留在那悲伤的情境里,反而因为眼前已经没了当事人,她能畅快地抹起眼泪来。
“听他那样说着,我脑海里就一直有一副这样的画面,”
说着徐小芽抽了两下鼻子,才又继续说道:“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路上走着,天上又是吹风又是下雪,地上两边都是白茫茫,他就跟一个小黑点似的,在路上走着走着,噗通一声便倒在地上,又累又饿又冷,再也醒不过来了!”
“呜呜呜,这也太可怜了吧!”
说着话,徐小芽又抹了一下眼泪,后面干脆拉着徐宁的一只袖子,哭出的眼泪和鼻涕直接往徐宁衣服上抹。
徐宁:“……”
对于徐小芽这做法她十分无语,但是瞧着她这副眼睛红红又可怜巴巴的样子还是忍了忍,任由她去。
除开对徐小芽的感情之外,大半还是因为听了公孙输的经历之后,着实让她心生了许多感慨。
尽管徐宁接受了良好的现代教育,但是有时候也由不得她要感叹一声命运这个东西,当真是难以捉摸,它不会因为你格外努力善良而眷顾你,也不会因为有人十恶不赦而遭受惩罚,没有人能算清命运的走向,既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给你奖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将这奖励收回去,再另给一些惩罚,有时候看看像公孙输这样的人,当真是令人绝望。
如果努力没有用,如果注定最后还是这样一个落魄的结局,那么现在汲汲营营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路上徐宁有些沉默,只有徐小芽仍在叽叽喳喳地嘴巴没个停歇,等快到家门,她又忽然停下来,将徐宁也拉住,脸色认真地说道:“不行,不能就放任他不管!我好不容易救下一个人,万一他一个人跑出去又晕倒在什么地方怎么办?”
没想到了都走了一路她还不能释怀,徐宁见她这样,便问道:“那不然怎么办?难道你能出钱再给他买个仆人不成?”
徐宁也十分同情那公孙输的遭遇,但是终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走,她愿意让那公孙输在她的店里用最低的折扣吃喝,并且还可以赊账,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善意了,毕竟目前她自己也是过得紧巴巴的,那公孙输学识摆在那里,只要他渡过了目前这个小难关,往后也总能学会自理。
“不,我自己去!”
显然徐小芽这念叨了一路也不是没有收获,如今虽然她在徐宁的店里做工,但是因为包吃包住,因而她只能拿到不多的一点零花钱,工资大部分都在徐宁那存着,等到了年底或者够了某个数,便会教给徐二林让他带回去交给景叔春婶,再加上她自己贪嘴爱买点心,手上当真是存不了什么钱,别说是买个仆人,便是请人去帮忙照看,都付不出一个月的月钱。
但是她从小就在村里长大,家里并不会因为她是个女孩儿或者因为她爱撒娇而纵容她,从小开始就会帮家里做事,直到现在她照看着这个小铺子,尽管没人的时候她也会躲躲懒,但真有事的时候她也能井井有条的将事情做好,手脚麻利,人也十分伶俐,因此,在她的脑海里根本没有要去买一个仆奴或者请人帮忙的概念,既然有事情,那就自己去做就是啰。
更何况公孙输那边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打扫打扫房间,将吃食衣物什么的整理一下,也用不着三天两头去,她应当是能顾得过来的。
想到就做,于是她立即开始央求起徐宁来,说道:“宁姐姐,拜托拜托,今天放我一下午的假吧,看着他那屋子里乱糟糟的样子,我实在难受得紧!我非得帮他弄好不可!”
听了徐小芽这话,徐宁也明白了她的打算,她望着她,这个小丫头几乎可以说是在她的身边长大,如今也有了十二岁的年纪,若是别人家的女娃娃,这个时候说不定已经会开始盘算自己的婚嫁之事了,但是也不知道是她自己脑子里少了这根筋,还是因为徐宁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偶尔两人在晚上夜谈的时候谈到这方面的事情,徐宁也总是逃避和否定的态度居多,从而影响了她,让她当真没考虑那么多。
不过尽管她自己没有考虑,徐宁也还必须提醒她一下,毕竟那是一个独居的男性,倒不是怕那公孙输人面兽心做出些什么,便是徐小芽几次三番往他那边跑,多少也会有些流言蜚语出来,影响她的声誉。
“我还小呢,他都是一个老头了,谁会这么无聊想这些呀!”
徐小芽却不以为然,这样回答了徐宁,随即又哀求起徐宁让她准许了自己这个假,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徐宁自然也只好答应,原本她还打算自己或者让文庆婶子陪着她跑一趟,没想到徐小芽还是自己坚持去,说这是她的事情,并不想因为她而麻烦大家。
这是她自己做的决定,徐宁也只好顺从,徐小芽便顿时高兴地蹦哒了起来,风风火火地跑回家里,准备起东西来。
瞧着那公孙输没有一点生活技能的样子,徐小芽东翻西找,找出了不少东西来,她找出了一条厚一点的棉被,另外还有一个以前淘汰下来的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