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徐宁知道这些事情要等到晚上徐小芽跟她睡前座谈了,这时她将大厅交给徐小芽之后,自己先回到屋子里,抱着蔡家寄回来的“信”,去敲了沈氏的门。
尽管徐宁和徐小芽睡一个屋,但是徐宁处理工作的地方一般在沈氏的房间里,倒不是怕徐小芽看到什么出去乱说,主要是怕她毛毛躁躁地弄乱了弄混了什么东西,再收拾起来会比较麻烦,再加上沈氏还是和之前一样不爱出门,白天徐宁到她房间里做事,倒也不至于她会时常孤单地呆着。
“自己进来吧。”
沈氏在里面喊了一声,徐宁便自己推门进去了,屋里面干净整齐,沈氏正坐在里间小凳子上绣着什么,而徐宁则是将差不多有两张A4纸大小的箱子放在外间的书桌上,书桌的边上还有一个架子,上面放着徐宁常用的书和用具之类的东西。
早在徐睿拜了夫子之后,晚饭后沈氏的授课便取消了,徐睿有他夫子带着,徐宁平时大多都是自己看书,而且她将四书五经诵读了几遍之后便没有再看,毕竟她又不用考科举,现在她书架上的那些书除了少部分是沈氏的嫁妆之外,大多都是经由徐睿或者林则生的手从书院里借出来的,鹿涧书院的名声在这里,而大多数的学生在科举一途上走不了很远,因此在书院的藏书楼里还有很多实用的书籍,不仅有桑农还有各类工匠,还有一些地理游记等等内容,甚至连通俗的小说都有一些,于是徐宁便先让他们抄一些书名出来,她再从其中挑出她感兴趣的他们帮她借出来,她便能看了,遇到不懂的地方,她不仅可以问沈氏,还可以让徐睿去问柳夫子,甚至可以在柳夫子来自己家吃饭的时候自己去问,这么几年积累下来,徐宁对于这个时代的了解以及本身的学识也进步了不少。
将箱子放下之后,徐宁跟沈氏闲聊了几句,便从那架子上的一个盒子里拿出一个钥匙,将这箱子外面的锁打开,再翻开盖子,首先映入徐宁眼帘的,便是一本本摆放整齐的账本。
这次一共送来了十二本账本,徐宁将账本拿出来之后,箱子的底下又是一个小盒子,不过这盒子上没有锁,徐宁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锭用布条包好以免在木盒中发出碰撞声的二十两的银子,这只是蔡家这一次给她的零花钱,她为蔡家做事,蔡家给出的价格可不止这么点,但是徐宁就算是脑子秀逗了,也不会将大笔的银钱放在这个没有一个成年男人住着的,来往人多还是租来的院子里,便一直记着帐在蔡家那边放着,等什么时候她需要用钱了,再去跟他们要来就是。
“母亲,这个你放着吧!”
徐宁随手那锭银子交给沈氏,沈氏也连忙起身,将银子接过来放到自己床底下一个带锁的箱子里面的一个盒子里。
蔡家给的零用钱是这两年才涨上来的,但月月这样积累下来,另外还有平时不放假的时候这馄饨铺每日都有不少进项,沈氏已经攒下来不少,只是纸墨笔砚贵极,进去一趟没有几两银子根本出不来,家里有两个要用的,偶尔还要接济一下来店里的那些学生,这钱便大多都花销在这上面了。
徐宁动过自己造纸的念头,最后因为太麻烦而作罢,后来她会造纸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还有家贫的学生来打听,徐宁也不藏私,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了,他原本是打算让家里人帮忙做一些自己用,更何况这纸价高,若是能做成售卖那便是一条发财之路,可没想他家里人还没有试验出来具体的配方,便来了一群衙役,将好不容易办起来的用具全部都砸了。
后来还找到书院上来,只是那家人到底没有将纸做成,能到鹿涧书院读书也算是出息的,官差后面也没有再追究,只是警告不许再私自造纸。
明面上的说法是说怕这些小作坊做出来的纸会有什么有害的东西,而徐宁也是经历了这次之后才知道,原来这纸贵有贵的原因,就像英川县的豆腐到底也没有流传出来一样,并非这个时代的人没有这个智慧,而是有人不允许他们有这个智慧。
纸贵的表象背后,是世家精明粗暴却又十分有效的算计。
若是纸的价格就便宜到几文钱一刀,那天下能读得起书的人可不知道有多少了,全民教育的时代,世家还能保持这种超然的人才优势吗?这个问题徐宁能很肯定地回答,不能。
只是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只是在沈家面前,他们都只是像一只蝼蚁,若是站到了所有世家的对立面,就凭他们现在这微末的能力,只怕是别人打个哈欠,就能把他们弄死了,因此徐宁面对这样的事情,也只能选择看破不说破了。
而里面盒子里的东西,除了那一锭银子之外,接着摆在最上面的是一封信,再下面是一本书。
徐宁倒是耐得住性子,并没有去翻那本书,而是将上面的信封拿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宁晞亲启”,徐宁却毫不犹豫地将信封拆开,将里面的信纸拿了出来。
只是薄薄的一张纸,根本写不了多少东西,开口是惯常的问候,接着就是感谢她上回帮忙找出来的问题,这回还得麻烦她之类的话,最后才说道那本书,说写得是一位少年夜夜梦游天宫,经常将现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