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了倪氏之后,徐宁便没有再去其他地方,默默地往家里走去,而就在她回去之后不久,徐济成派的来拿豆子的人便也到了,徐宁和沈氏都出面招待了,将整整放了小半个杂物间的豆子都搬了下去,那人称过了数,便直接要给了钱,徐宁推脱不过,干脆将零头抹了,只要了整数,这也算是给他们的报酬,原本这点钱他们也不想要的,只是连沈氏也坚持,他们才收下,将豆子拿去卖了。
这些一大堆东西搬离之后,这院子的房间里就更加空落落的了,屋子里的家具本来就被搬出去不少,再加上之前他们一家就已经开始准备搬迁,所以有些东西已经开始收拾了起来,虽然东西不多,主要就是沈氏那几箱子书,另外就是前些日子徐宁攒下来的吃食,再加上个人的一些衣物和被褥,便也没有别的什么行李了,而若是再将这些都搬走,那这里当真就只剩下一个空院子了。
沈氏舍不得走,理由是因为那个可能会回来的父亲,徐宁对父亲的印象还停留在一个没什么能力又好酗酒,还喜欢打老婆孩子的男人身上,那还是她幼年时候的印象,她后来的抚养权是归了母亲,尽管母亲也很少管她,但是父亲的存在感更低,因此她对父亲一点期盼都没有,不过自从她在沈氏还有徐济成那里零星地听了一些原身父亲的事情,心里也想着若是一个尊敬妻子爱护子女为人又乐观积极的人回来,看到这样一个空荡荡的院子,心里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感想。
心里装着事情,徐宁脸上的表情便有一些凝重,沈氏看起来原本是想找她说些什么,但是见到她这模样,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叫住她说些什么。
正是多事之秋,风吹枯叶落,若是话少一些,事情是不是也会少一些?
不同于这座院子里的默契和安静,村子另一边的族学院子里,气氛已经与昨日完全不同,或许是因为昨日夜里老钱得到了沈谨文的准话,又或者如今跪在院子里的是普通的村民,因此他身上凶煞的气息,便有些压制不住的样子了。
廊下的主位空着,沈谨文已经带着他那两个保镖不知道到哪里消遣去了,但老钱仍坐在他自己的那个位置上,院子里那些侍女什么的也全部被清了出去,不管是去帮沈焕收豆子也好还是找一个地方躲懒都无所谓,总之不要呆在这里,院子里便只剩下老钱他自己和一波从镇上带来的人。
尽管他们之间也不熟悉,好歹都是或者曾经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级别不一样,但是做事的风格多少有些相似,老钱让他们一部分歇息,只挑了几个最强壮在院子里站着,整个院子的气氛便顿时不一样了。
沈家人没来之前,这一座让人不由自主带着点敬畏的族学小院,等沈谨文在这里安顿布置之后,多少有些像简陋的他家歇息别院,直到现在老钱接手,尽管他并没有改变这里面的任何一件东西,但是他脸色一沉,再加上那几个壮汉,怕是个个手上都沾过不少血,他们便只是站直了,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凶神恶煞的气息来,明明是同一座院落,却偏偏给人一种身在牢房的错觉。
院子中间的地方跪着三个人,除了孙婆婆之外,另外还有她的继子和继子媳妇,她刚进来的时候又多得意威风,这个时候就有多狼狈。
那妇人上回想敲诈徐宁不成,心里早就记了恨,今日沈家的人来她家里叫她,她还以为终于到了告发徐宁的时候,她编排她的坏话已经装了一肚子,没想等她进来的时候,坐在上头的那个人却问她能不能和孙婆婆交流。
这叫什么事儿?
谁要去懂那老不死讲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会说话正好省了嚼舌根,便是自己苛刻她,将她赶到别人家的畜牲棚里去住,那也没发告状,那不是正好?她刚嫁进来之后老公公就没多少时间了,她根本不屑于和孙婆婆交流,因此名义上当了这么多年的婆媳,事实上她还真一次都没有去关注过孙婆婆,因此这老钱问她这个,她自然答不上来,另外她还自作聪明,添油加醋地擅自加了徐宁的许多坏话。
可老钱是什么人,不过几句话之间,便知道了这妇人是什么样的人,她就是那种没事爱搬弄是非之人,有人在路上捡了一枚铜钱能被她说成捡了一锭金子,就这种说法,便是她能说出些什么来,那也需要极多的时间和经历去筛选其中真正有价值的那一部分,有这个时间,倒还不如换一个老实一点的人问。
更何况她家婆都住到别人家里去了,她对那家人居然知道的还没有老钱这个来这里才几天,不过旁敲侧击问了不少人的人还少,还在这边聒噪不已,实在令人心烦,于是老钱挥挥手,边上便上来几人,两人按住了她,一人将布条绑住了她的嘴,绑好之后那人又拿来一根软棍,狠狠地在她的背上来了一下。
就一下而已,怕再多一下这种村妇都受不了,软棍伤人不像是鞭子和硬棍,容易在身上留下明显的痕迹和挫伤,这一棍子下去,明面上看似乎也就那样,但是挨了的人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搅起来一样,难受得不得了,若不及时救治,还很容易致命。
就这么一下就够了,那妇人顿时哭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