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叫老钱的,给人的感觉太过特殊,徐济成有心想要仔细描述,但是鉴于他之前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人,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句去说,只能去讲他昨天问的一些问题还有徐济成他自己的感受,不过即便是这样,徐宁在心里对那位老钱也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
或许就是上辈子中那种跟罪犯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老刑警,对于人的心理和微动作的认知远远高于常人,至于这样的人要怎么应付,徐宁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大概也有一个数。
用一个词来概括,那就是要无懈可击。
无论他问一个问题问多少遍,还是从什么样的角度去问,都不能出现破绽,这种破绽并不是说前后的回答有什么有些差异,事实上若当真是一模一样,那反而会有些不正常。
因为不管是当时多么深刻的记忆,一旦从事后回忆来看,和事实总是会有一些偏差,而且这种偏差甚至还会收到周围人的影响,比如你记得一个下雨天,一件红色的雨衣让你印象深刻,当你回忆起红色雨衣之外的事情时记忆其实是模糊的,这个时候要是有个人来跟你说当时雨下得特别大,即便穿着雨衣身上也都淋湿了,那么你就会被影响,觉得那个传红雨衣的人身上确实是湿答答的,因此,徐宁在面对那样的人讯问的时候,关键并不是要将所有问题都一一回答得很清楚,而是要顺应这个规律,在一些不能透露的问题上,她并不能说出自己所见到的,而是要跟大家回答得差不多。
好在有徐济成在,徐宁听了他说的那位老钱问的一些问题之后,她趁机也问了一些他们是怎么回答的话,便是要面对那样的人,徐宁脸上也没有多少惧意,这让徐济成看了不免心中又是一番感叹。
不过他们这番交谈,前后已经花费了不少时间,村里已经陆续升起来袅袅的炊烟,眼看就要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正在这个时候,上山的那一条路上却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大人,他们就是从这条路上走了,我看得清清楚楚。”
这声音是徐景的,徐宁听得很清楚,而紧跟在这个声音后面,一个粗砺而陌生的声音,显然情绪不佳,“哼”了一声之后说道:“哼,最好是没有骗我!不然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的!”
听这对话,很可能是那边的人来找徐宁了,而带着他们来找的,正是村里和徐宁最交好的徐景。
这一番对话站在徐宁边上的徐济成自然也听到了,两人对望了一眼,那声音已经接近,想要再说什么怕是来不及,还没等徐济成反应过来,徐宁一个箭步便窜到了他身边,等到下面的人走上来一些,能看到的就是躲在徐济成后面拉着他的衣角瑟瑟发抖的徐宁了。
这才是像是一个十岁小姑娘该有的样子,和刚才镇定自若地与徐济成来回拉扯的人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先出来的是两个汉子,两人高矮都差不多,不过一个略瘦些一个略胖些,而且两人脸上都带着一些凶悍之气,倒不像是寻常能见到的,山路有些坡度,他们往上走着,头先露了出来,便看见站在山顶的两个人影,于是那个略瘦一些的便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说道:“怎么就一个小姑娘?”
当时老钱吩咐的时候说得很清楚,是要将这一家人都带走的,可是他们按照村里人说的找到了院子,喊了好一会儿门也没见人来应,偏偏她家院子墙还比普通村里人家的高上不少,都快赶上镇上的那些大户人家了,这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也不好翻墙,正没有办法的时候,边上正好路过一个手里提着山鸡的猎户人家,说是看到他们家人往这山上来了,结果爬了半天山,上来却没有看见其他人,只有徐宁一个,故此才有这一问。
徐景跟在后面,这个时候还没有走上来,可也大概知道上面的情况,他早些的时候确实看见徐宁和徐济成往这山上走了,倒是沈氏以及家里那个小的,这会儿八成还在院子里,但是他知道不少她家的事情,知道这个时候最好还是要徐宁去应付,不然要是换沈氏去,怕是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什么来。
所以那个时候引路的时候他故意没有说清楚,误导来找徐宁的人说是一家都往这山上走,他也想得很明白,要是事情败露了要怪罪他,那他也只能说一声看错了,毕竟这里还有个小姑娘,还是她们家的不是?
好在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见到有人来,徐济成先开口说话了,他望着那两人,问道:“你们可是要来找他们家人讯问与那外乡人相关的事情?”
而来接人的那两个人,昨天开始就一直在族学院子里呆着,自然见过徐济成,知道他是村子里的族老之一,倒也不是说他们会害怕他,只是现在还没有到撕破脸的时候,因此见徐济成说话,他们也收敛了一些脸上那凶神恶煞的表情,应了一声“是。”
于是徐济成便说道:“那你们带这丫头去便可,她家的情况特殊,其实都是她来做主,那妇人正是出身沈家,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受规矩得很,怕是不会见那外男,另外她家还有一个弟弟,不过是个五岁小儿,更不懂事,倒是她,尽管胆怯了一些,好歹也已经有些年纪了 ,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