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疯了!”
徐有怀直接站了起来,他挂着一张脸,倒也有几分威势,他当族老已经有些年头,再加上他在他家里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发起火来自然可怕,昨天挨了他一耳光,他小儿子的脸到现在都还高肿着不能出来见人,便是这徐财跳得再厉害,怎么可能吓唬到他?
“别以为你那点心思旁人都不知道,只是到底是你家的事务,我们都懒得管你!你弟弟没了音信你不帮衬孤儿寡母,还出了多少龌龊的招数你当我们真是瞎的?!如今沈氏有心给族里添点物件,瞧你这上跳下窜的,怎么,难不成你真当捐的那些东西都是你的了?”
不过就这几句话,将徐财的心思盘算透露地干干净净,这话里连半句冤枉他的都不成,让他想辩驳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辩驳起,只能涨红着一张脸,气得浑身都哆嗦,说一句:“休要胡说八道!”
“行了行了,”
这时还是得老族长来和稀泥,他朝徐财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讲话,一边去轻轻拍了徐有怀,想劝他坐下,说道:“有怀叔,你也别气了,你家徐营是从山下上去的,这大家伙儿都能看到,没人会说你家闲话,你安心坐着,咱有啥就说啥,何必说这些个气话呢!”
徐令公这话劝得有水平,他让徐有怀有啥就说啥,一边自己刚说了沈氏犯了淫罪,又明里暗里说方才徐有怀说的那些都是气话,这拉偏架拉的真的是让人开了眼了。
可徐有怀也不傻,他徐令公偏帮那徐财说话自然是拿了人好处,上回那外人来的时候私吞了多少金子,旁人都看得眼热呢,如今好不容易来了点有油水的事,他还非往前凑,这可不是自己跳出来要挨打么?
当即徐有怀便冷哼一声,说道:“你也别在这里装好人,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几年前你是怎么当上族长的你心里没点数吗?亏长了这么张老脸,还能低下身段去舔狗屁股!”
这话可当真不好听,这还是在他家呢!徐令公将脸上的笑收敛了,看着徐有怀说道:“有怀叔,你这话讲得可不太好听,莫非你真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互揭老底?你真当你自己就干净了?”
眼看话题越讲越偏,好在在场还有一位族老,他辈分资历都更小些,来只是当个背景板,见这两人话越说越离谱,他才连忙站了起来,说道:“好了好了,两位都不要翻过去的事了,咱们说说今天的事就好,说今天的事就好。”
不然翻下去真没完没了了,要真追究起来,村里能有几个人是干净的?除了那些家里穷得叮当响做不了恶的,人人手头上多少都有点事。
听了这话,徐有怀才冷哼一声又拂袖坐下,而徐令公脸上也开始不好看,转身回去坐到主座上。
随着三位族长族老重新落座,事情才又转回到沈氏有没有偷奸上来,而徐有怀也懒得和徐财多说,直接问了那三兄弟的老大,说道:“徐大民,你说你和沈氏有奸情,那这奸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多久见一次?一共见了几回?都是在什么地方见的?”
“这……”
被点到名字的男人面露为难,他与沈氏本来就没什么事情,哪里经得起这样推敲?可他钱财已经收在家里了,要是事情办不好,那些钱财要被收回去不说,恐怕连他都要挨一顿徐顺的毒打,于是他灵机一动,张口就瞎编起来:“回族老的话,我与沈氏通奸,是从半个月前起,那天我正好有事从她家门前路过……”
“放屁!”
可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徐有怀便怒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半个月前那孟家少爷还借住在她家,你哪里来的狗胆敢摸去她家院子?”
那位不告而别的孟家少爷在她家住了一个多月,几乎没有在村里露过面,但他的事迹除了刚来时相伴的陈秀才出手阔绰之外,就是还有一次将徐财吓得下跪磕头了,就这样一个人物,村里敢去招惹的还真没有,便是在村里向来豪横的徐财都要等他走了才对她家动手,可见那位孟少爷在村里人心中的地位。
听了徐有怀的话,那徐大民也是出了一头汗,他光顾着编瞎话,却忘了还有这茬,他只好连忙改口道:“回族老,回族老的话,是小的记错了,不是半个月前,不是半个月,是在两个月前……”
“你又放屁!”
这回徐大民的话还是没有讲完,徐有怀再次打断了他的话,用接近怒吼的声音喊道:“两个月前沈氏饿得都只剩下一把骨头,拿什么力气与你偷情?!”
这……
徐大民面露难色,当真是一句话都讲不出来了。
都说饱暖思淫.欲,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连饭都吃不饱了谁还会想偷情?偷吃的还差不多!
见徐大民说不出话来,徐有怀冷哼一声,又朝剩下两兄弟问去,他说道:“你说那小方氏是你们打的,怎么打的?打了几棍子?都打在什么地方了?她肩膀上那分明是个脚印,又是怎么回事?”
真办起事情来,这徐有怀也是一点不含糊,也难怪他能带着一家人走到今天这种地位,倒是有几分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