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样想,即便她心中厌恶,也不能将徐有怀的提议一口否决掉。
徐宁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很快就做了决定。
只是她仍默默地坐着,望着窗外,因为孟云已经离开,她们一家人搬回了前院,因为徐睿不肯住这边,因此她如今便是住在东厢里。
这是孟云曾经住了一段时间的地方,原先是因为受伤,后来便是伤好了,他也很少从房间里出来,可是从这窗外望出去,看到的是前院灰扑扑的地面,实在没有什么可看的,可他却日复一日地住在这里,没有任何一句怨言。
今天的院子倒是热闹些,各个房间里都清出了不少东西,都堆在院子里,现在徐宁的房间里样子已经与孟云在的时候大有不同,主要是更空旷了一些,原本放中间的桌子和配套的长凳都被搬了出去,边上的橱柜也是,房间里只剩下了一只小边柜和窗前的一张案桌并椅子,连床也换了一张小的。
可是他的气味似乎还在这个房间里回荡,如他一般能给人一些安定和冷静的力量。
人生本就会有许多不容易,大抵就是要靠自己。
徐宁就这样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她的心绪很快恢复平静,正好差不多也快到午饭的时间了,徐睿下学回来了,而沈氏也在前院里晃了两次,徐宁便起了身,推开门出去,前院这会儿拥挤,他们饭仍摆在后院的厨房里,徐宁便是与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用起了饭来。
如今家里过的也说不上是什么好日子,因此吃饭时也没什么人说话,倒是徐睿破天荒地主动说起了他在族学里的经历,说今日夫子不知道怎么地对他格外好些,给他调了好位置,又当着所有学生的面夸了两三次,惹得其他人都用十分嫉妒的眼神看着他,课间休息的时候徐二壮又想来找他麻烦,没想被夫子瞧见了,不仅恶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顿,还故意出难的题目考他,徐二壮答不上来,被狠狠地打了手心板。
听了徐睿的话,徐宁和沈氏对望了一眼,果然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这夫子做事品行堪忧,不好好教书不说,还会为了自己的私利偏宠或者排挤学生,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人师表,只是这样的山村里能有一个族学已经实属难得,村人们也实在不敢要求太多,而这种迁就,反而会让这夫子的行为更加变本加厉。
徐宁丝毫不怀疑,若是她说到做不到,今天徐二壮在学堂里遭遇的事情,怕是很快就会落到徐睿的身上。
事情到了这一步,东西是无论如何都要捐了。
等吃完了晚饭,徐睿去午睡,徐宁低声将徐有怀的意思和她自己的决定跟沈氏说了,沈氏听了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徐宁跟沈氏谈起她自己的婚嫁之事了,而和之前两次一样,徐宁再次跟沈氏说起这些事情时脸上仍是一片坦然,仿佛说的不是她自己的事情,又或者是在说她明天打算去镇上一趟那样自然。
沈氏倒是清楚女子的婚姻向来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根本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力,若是她古板些,觉得徐有怀家是个不错的归宿便答应下来,那么就算是徐宁再怎么不甘心,往后也得嫁到那家去,然后被那家禁锢一生,怕是再出这个村子也不容易了。
女子的命运都是如此,她也是如此,只是她不愿意她的女儿跟她一样愁苦,便答应了会给她自由,让她尽情地施展自己,可这世间对女子向来苛刻,沈氏也不得不提醒她:“宁姐儿,这事情你可要想清楚了,女子的名声向来重要,只要我在这件事情上点了头,那这桩婚便算是成了,往后你想悔婚,不仅要再费一番力气,而且你的名声差不多也都毁尽了,想要再找好人家,那可就不容易了。”
可沈氏这番劝说却没有让徐宁有一丝动容,她只是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沈氏见她这样,心中更是为她着急,便说道:“这到底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可莫要这样随便,若是往后……”
“母亲,”
徐宁却打断了沈氏的话,轻轻笑了一下再说道:“这哪有这么严重,大不了我自己一个人过,倒也自在。”
一听这话沈氏更着急了,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又被徐宁按下,这次徐宁脸色变得凝重了一些,她说道:“母亲,我们想要将东西送出去,那徐财必定是坐不住的,昨天他得了消息,今天一天按兵不动,最迟明天,明天他一定会弄出点什么来。”
她仔细地分析着,又说道:“他也知道往常小矛小盾的时候是族长略微帮过我,这次他一定会将族长那条路堵死,若不应了徐有怀族老的话,我们当是怎么应对?”
“可是,也只要明天,”
听了这些话,沈氏仍是坐不住,带着忧虑地说道:“事情稍微拖一拖,等到明天将这次的事情解决了可不就好了?何必要赌上你的名声?”
“没用的。”
徐宁却摇了摇头,沈氏说的没错,拖延本该是最好的办法,可是这次对上的人却不一样,徐宁昨天只是去跟老夫子说了一声,甚至到现在都还没有回他话说沈氏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他便将消息传得满村子都是,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