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倪氏一听,脸上果然有了些变幻。要是由她自己想,她是怎么都想不到这个问题的,可现在徐宁一提,她也能明白,比如刚刚他们赚了一小笔的猪杂汤,其核心就是徐宁那个熬制汤料的秘方,这样好的一个秘方,明明也可以不教给她们,自己支个小摊或者熬出汤来用低一些的价格卖给她,再由她家拿出去卖,她便是在家里坐着也能有钱拿,但徐宁并没有这样,而是真心实意地将秘方教给了孙氏,往后若是她家再得了猪杂和猪骨头,也能熬出同样好的汤来,这已经算是徐宁照顾她们家的了。
而现在猪杂和猪骨已经用完了,若是想要熬其他的菜品,怕还是要徐宁出另外的秘方,倪氏也不是那种能占便宜便自己偷着乐的人,她知道自家只能做跑前跑后的体力活,可跟徐宁出的脑力一比,到底哪个该多拿钱哪个该少拿钱,具体这账还怎么算,倪氏是一点主意都没有。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什么来,着急起来便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哎呀,妹妹,这种事你找我也没用,我脑子是个糊涂的,不如你说便是,多少给我们留一点就成了!”
倪氏倒是个爽快人,但徐宁却不能就这样应下来,她摇了摇头,说的还是那句话:“你回去商量商量,也不是钱的事,但总归要有个章程,另外提到了钱,还有一样我要提醒你,往后真做起生意来,自家产出就会少了,原料这一块也是要花钱的,算账的时候可记得算上。”
这一个问题没解决,又来了一个问题,听到这些个问题倪氏便觉得头疼,只是徐宁话已经说到了这里,倪氏也不好再说什么,又想想这些事情虽然她不在行,但家里还有个孙氏,她虽然闷了些,但脑子还是不错的,于是也应下,仔细一一记着,好回去和人商量了再跟徐宁来说。跟来的两趟比,这次她倒没那么风风火火了,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念叨着,倒是生怕自己将徐宁说的这些忘掉了。
送走倪氏,徐宁仍坐回饭桌上默默地想着事,方才沈氏已经开始准备晚饭,因此大部分时间都在厨房里,将她们的对话都听了个大概,她担心徐宁仍纠结于中午的“朋友”之问,有心要转移她的注意力,便问道:“宁姐儿,关于和她家的钱账要怎么分,你心里可有没有数?”
徐宁闻言抬头便看见了沈氏略有些担忧的脸,便将想的问题先放下,摇了摇头,然后回答道:“她家赚的也是辛苦钱,她家愿意分我多少就多少吧,我原本就不在意这些。”
徐宁这想法沈氏倒是没想到,她听了也有些吃惊,不免又接着问道:“那你怎么……”
“若不让他们自己算一算,他们便不知道其中艰难,”
徐宁解释着,“前头我能帮一帮,若他们真想做,往后总得他们自己来,要是一开始就习惯了我帮他们算好,日后想要再适应总归难些,弄不好连我也得挨埋怨。”
世情便是这样,你若帮人一次,人能感谢你,但要是你一直帮着突然不帮了,那人多半是会埋怨你,徐宁没想落到多少好,但总不能自己添力气还挨埋怨吧?
一旁沈氏听了也点点头,只是神色深处又闪过一些复杂。
这个道理她也是近些年经历多了才懂的,往年她书读多了,难免有些迂腐,若是当初自己也能像宁姐儿这样……
沈氏想着思绪就有些飘远了,好在她很快察觉了便将那些想法又都摒弃出去,干脆在宁姐儿身边坐下来,又问道:“那你如此帮她家,可是有什么打算?”
随着徐宁做的事情越来越多,有些事情她已经看不懂其中的门道了,好在只要她问,宁姐儿总会如实告诉她。
果然,徐宁听见沈氏的疑惑,便也解释了一番。
“豆子。”
她说道:“我要做豆腐,必然是少不了豆子,可这豆子虽然种的人多,但原本就是有人收的,眼看现在还没人来,家家都有些陈豆子,新豆子也很快便要下来了,我正好借这个机会多收些,免得往后生意真做起来有人眼红在豆子上做文章,毁了我的豆腐生意。”
面对沈氏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把自己的思量都讲了出来,不过这只是其中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就是用豆子来做中间货币,能有效防止徐三旺他们家有人耍心眼,不报真实的销售数据。
因为村人大多都没什么铜钱,但是这种杂粮家里多少还有些,愿意拿这个出来换吃食,而徐三旺家用不了那么多豆子,只能拿到她这里来换回铜钱使用,这样一来他们家到底赚了多少钱徐宁便也都知道了,这是为了避免出现明明一天赚了一百,却跟她报八十,昧下本该跟她分红的钱这样的事。
这可不仅仅是钱多钱少的事,怎么定分成是一回事,定下之后是不是老实给,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过这方面的徐宁就没有跟沈氏讲,一方面这讲起来费劲,另一方面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而沈氏听了徐宁前头的那一段话便已经有些糊涂了,原本不管是沈家也好薛家也好,都是清高的读书人家,这种庶务向来都是交给下人打理,他们做主子的,能拿捏下人,会算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