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拎着一小罐子酒晃荡晃荡地往家里去时,徐二林也跟着徐景回家了,春婶看看徐二林,又想起徐宁说的建议,那丫头本来就是个聪慧的,又有那样一个娘在后面教,应当是差不了,瞧瞧徐三旺一家,这才几天,小生意便做的像模像样的,往后的日子也能好起来,如今她家这个傻二子也跟着小徐睿识字,上进是好事,可她留在身边的就这么个儿子,要是这傻二子也天天往外跑,那她往后可不得天天都牵挂着?
这时候春婶也察觉出徐宁聪慧的坏处来,要是能再来一次,怕是不再那样兴冲冲地想要撮合这两个小的了。
春婶正犯着难,徐景将东西放下后却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当即便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春婶听了却看了一遍在边上咕咚咕咚喝着井水的徐二林,正想着用什么说辞搪塞过去,等晚上的时候先和当家的商量了再告诉那个傻小子,没想旁边的徐小芽一听徐景的问话,立即就喊了起来。
“是宁姐姐来了!宁姐姐要教二哥做生意呢!”
这丫头人小嘴倒是快,记性还这样好,当时就在边上听着,也没听她说什么话,没想却全记下来了。
春婶一阵懊恼,直想给这个丫头一巴掌,但边上的徐二林听到了,连忙放下水瓢跑了过来,脸上汗也没顾上擦,顶着一张汗津津的脸便问道:“什么?宁儿妹妹找我要做什么?事情可着急?要不我这就上去找她一趟?”
“!你这个臭小子!”
见徐二林这副巴巴的样子,春婶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一只手高高扬起却轻轻拍了一下在他的背上,这么点力道徐二林根本不在乎,仍问着春婶到底是什么事,春婶拗不过,自然只能将徐宁的意思说明白,那边徐景听也皱着眉在思考,徐二林却直接蹦了起来,说道:“那自然是要应下的!宁儿妹妹这是对我好呢,好事都想着我!”
春婶见他这副高兴的样子就来气,这下也顾不上放轻手上的劲,直接给他后背来了一下,嚷嚷道:“好什么好!就你这副傻样,别给人买了还给人数钱!”
便是真挨了一下,徐二林也是龇牙咧嘴地笑,嘴里还说着:“我才能数到十呢!钱卖多了我可数不过来!”
这话说得,春婶只觉得又好笑又好气,嘴里除了一句臭小子也骂不出别的什么来,倒是徐景在边上插了句嘴,说道:“等有空我与她谈谈再说吧。”
徐二林这才消停些,只是开始哀求起徐景来,但徐景却始终不为所动。
这跟往常的捕鱼或者护送她一段不同,要到外面去住宿,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这住宿费该怎么算,吃食要怎么解决,若是那豆腐生意盈利了账该怎么分,赔了又该怎么算,这些都是要说清楚的,徐景这么想着,他不想占人便宜,也不能被人白算计,若不把钱财算清,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消磨。
徐景的说法春婶也点了头,徐二林便也无法了,只能嘴里一遍一遍念叨着这么做的好处,但这次徐景和春婶都定了主意,不是他这样胡闹能混过去的,他也只能歇下,只盼着徐宁能给力些,说服他的父亲和母亲。
徐宁回家后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一起做了晚饭,饭后照例是学习时间,在院子里的地上练字练到天黑,各自都回房间睡了,徐宁也回了房间,却坐在椅子上有些坐立难安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她许多话都可以跟沈氏说,但今天晚上和孟云的约定,她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或许是怕沈氏反对,解释起来会很麻烦,另外被家长知道了总归不会那么畅快,又或许她只是想拥有一个秘密,享受一些隐秘的快感。
尽管不知道原因,但她还是这样做了,一个人在房间里静静地等到晚上,只剩下半边的月亮高高升起,天上的星星明明暗暗的闪烁着,她才悄悄溜出房门,顺手从厨房里拿了小火炉并一根还没晾好的腊肠,并一些筷子碗碟,到了前院再拿了下午买来存在她之前住的西厢房里的那一罐子酒,在院子中放好,才去东厢轻轻敲了门,喊了一声:“孟公子,孟公子你睡了吗?”
可她一连喊了两声,房间里却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响。
不会是睡了吧?
徐宁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想法,没想手上稍微一用劲,那门却直接开了一条缝。
门没关?
这个念头才出,徐宁的手便已经稍微用了点力,将门缝推得更大了一些,半新不旧地房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吓了徐宁一跳,但里头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该怎么办?回去睡觉吗?可是好不容易溜出来,就这样回去有些不甘心。
徐宁纠结着,一只脚已经抬了起来,却在犹豫着是该踏进去还是放下来。
按说她也不是没有和他在夜里单独相处过,原先陈坊刚走的那阵药都是她给换的,为了避人耳目,每次都是晚上换药,再连夜把血衣洗了,那时可不仅仅是单独相处,那人还不穿衣服呢,这会儿进去看看他睡相怎么了?
徐宁思绪不断,却不记得当时是谁又惊又吓,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