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不便宜倒不是徐宁主要考虑的,既然养了一头驴后面要用的地方还多的很,就连豆子也可以交给驴子磨而不用人力了,于是她便说道:“那就要公驴吧。”
徐宁这话一讲,那老驴头便高兴地跳了起来,问道:“真的?”
徐宁便点点头,说道:“自然是真的,不过不管那驴子脾气好不好,以后就全赖你的调教了。”
老驴头听了自然连连应是,便兴高采烈往卖家那边去,放出他那拽得跟个什么似的的气势跟人砍起价来,最后总价二两银子拿下了,还包含交易税并且让卖家送了一副鞍具。
刘三虎去绞了银子财货两清,老驴头便得意洋洋地牵着那头驴子回来了。
刘三虎自然是笑着跟他聊了几句,徐二林也好奇地上去摸了摸驴子光滑的皮毛,啧啧称奇起来,倒是徐宁,这头驴跟成年人一样高,徐宁要看它的驴脸还得仰起头来,还只能看到两个巨大的鼻孔,偏偏那驴还朝她打了一个喷嚏,差点喷了她一脸唾沫,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徐宁也跟着笑了,可心里多少留下了些阴影,但总归今天来宁远县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行人离开了牲畜市场,找了个地方用了自家带的饼子就算将这顿午饭应付过去了,等吃完几人便又坐上驴车,往另一个街区赶去,而老驴头也真是好本事,他将两头驴都绑在车上,不管是新买的还是原先那头都服服帖帖的,连步子都迈得差不多,就跟训练过似的。
县城里到底不一样,街上人多,驴车行的也慢,几人干脆下来步行,正好看看这热闹的街景。
他们从牲畜市场出来,就是一条热闹的街,两边都是铺子,路边还摆着两溜整齐的摊子,又买杂货的,也有买吃食的,正是差不多吃午饭的时候,差不多边上的吃食摊子里都坐了些人,炉子烧着锅里冒着腾腾的热气和香味,又将吸引来更多的人,这一条街可比香山镇的那两条都长多了,几人走了好久才走出头,拐了一个弯之后人和摊子都少了不少,倒是两边还零零散散地开着一些铺子,见人少了,他们又都坐上车,老驴头鞭花一打,两头驴子便得儿得儿地小跑起来。
见他真有几分驯驴的本事,徐宁心中也高兴,对刘三虎说道:“老驴头这手艺真不错!”
刘三虎听了脸上也露出一些得意,说道:“那是自然,不然我家会给你推荐他!”
说着,又压低了一些声音说道:“不过也是个可怜人,要是小娘子的生意能赚钱,便给他好一些的伙食。”
和老驴头的工资之前就谈妥了,怕他乱花钱,刘家这边也没给他要多少工资,暂定只要每日吃食并住的地方,还有一年四季换洗的衣服,要是徐宁觉得他好,再另算一笔钱,不过也不是交给他本人,而是他们族里,算是贴补些这些年他的吃喝,还有等他老了之后的费用。
刘三虎见徐宁满意,心中也是高兴的,能出去做活,总比天天在村子里游手好闲的好,更何况做的还是老驴头自己喜欢的事情,徐宁这边也解了燃眉之急,这事能成,自然是几方都得利的好事。
县城里的路也比其他地方好些,坐着并没有那么颠簸,不过行了没多久,那老驴头喊了一声:“到了!”,车子便缓缓停了下来,徐二林犹为兴奋,第一个从后面冲了下去,便跑到前头去,刘三虎是喊都喊不住。
“兄弟俩感情好呢。”
见喊不住人,刘三虎只好回头跟徐宁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说了一声。
徐宁倒是不在意,她一边拿着一些小东西一边先下了车,应道:“是的,要是我有个哥哥,我定然比这还欢喜呢。”
刘三虎哈哈一笑,也不再说其他,将装在车上的筐子抱下来,里面全是徐景夫妇准备的一些东西,包括徐大林的冬衣之类,尽管这个儿子并不常在家,做父母也仍是牵挂着,看着热天还没过去,便连冬衣都准备好了。
刘三虎将东西搬下来,老驴头便将驴车赶到旁边去,露出了被挡住的一间药铺。
“百济堂”三个大字的牌匾挂在正门头,门两边还挂着一副对联,上联是:深明佐使君臣礼;下联是:远萃东西南北材。
原来是个药铺。
徐宁正想着,徐二林已经从里面牵了一个人出来,人还没到,少年欢喜的声音便先传了出来。
“哥,三舅舅也来了,还有宁儿妹妹——便是徐兴伯伯的女儿,我跟你说,她是读过书的,可厉害了,知道许多事情呢!”
这人还没见着,就先把她夸了一通,徐宁倒怪不好意思的,不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少年便带着人出来了——在少年阳光的笑脸后面,跟着一个比他略高,却更瘦弱些的青年来,那人面上与少年只有三分的相像,一张嘴巴抿着,倒像是不常说话的,而且眉头也总是一种微微皱着的感觉,似乎有什么难以言明的愁苦。
或许这兄弟两人相貌更相像一些,但这截然不同的气质让他们完全不相似起来。
徐宁愣了愣,倒是缓了过来,这是在药铺做工,要是也跟徐二林一样天天笑嘻嘻地蹦哒,怕是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