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见有客来,也是十分意外,连忙将人请进来,在厅堂里落了座,因为沈氏不便出来,还是让徐睿当主人招呼了来的刘二虎,徐睿接待陈坊的时候就已经有过当主人的经验,再加上这次来的刘二虎跟那讲究繁文缛节的读书人不同,他本身就是爽朗又热情,而且他家中小子也多,见徐睿这样小小一个人就将自己当作主人一板一眼地要招待他来,他反倒生出逗弄的心思,和徐睿说了好些话,等徐宁烧了水过来,才放了他,几个人详细地谈了起来,原本徐睿也是在一旁听着的,可听着听着他感觉好像他们说的事情自己都听不懂,徐宁见他这样,也没要他非呆在这里,而是让他告辞一声后回后院去了。
三人见面,自然是徐景将两边都引荐一番,刘二虎是个豪爽的汉子,他年纪跟徐景差不多,但是更健壮些,一个脑袋光溜溜地没有一根头发,再加上浓粗的眉毛和一双有神的眼睛,又因着是猎户出身,脸上多少带着一些凶相,他这长相人乍一看还挺吓唬人的,但就徐宁的感官来看,这倒是个好相处的汉子。
徐景引荐完后,又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大概是自己去他家将问题问了,他家觉得这件事情能做,干脆让刘二虎一起来和徐宁谈一谈细节,然后是刘二虎先说话,开口先谢了徐宁一番,徐宁自然十分客气,让他不必挂心这种事,倒是他愿意对她伸出援手她也十分感谢,不过这客套话才说道一半,那刘二虎便挥挥手,说道:“徐家甥女,俺知道你读过书,但俺是个粗人,因着俺这个妹婿,咱们多少带着亲戚,就别老说这些虚的了,直接说事就是!”
真是个痛快人,见他这样说,徐宁自然也是应了好,然后便将事情大概地讲了一遍。
她这边主要的事情就是要将豆腐从村子里送到小镇上,因着要在酒楼开门前,也就是差不多九点之前送到,而且她要根据运送的时间来确定做豆腐的时间,以便送过去的豆腐能尽可能的新鲜,同时也是因为这个新鲜的要求,这个运送的时间自然是越快越好,这样也能少占用一些夜晚休息的时间,能让人不这么累,而其中还有一个点就是豆腐柔软易碎,对于运送的小心程度也有所要求。
这些刘二虎差不多已经都听徐景说过,但徐宁毕竟是要做这件事情的人,自然讲得更加简洁也兼顾了细节和重点,刘二虎倒是十分耐心地听徐宁说完,然后才开口说道:“徐家甥女,这件事情俺跟俺爹和兄弟几个都商量过了,俺家都是打猎的,地里没多少东西,若真没别的办法,俺家可以出这个人,让俺或者俺弟弟轮着帮你送就是!”
刘二虎说得十分爽快,颇有几分好汉的风度,他说完,却话风一转,又说道:“不过听俺妹婿讲,甥女有些想用畜牲的意思,俺这边倒是有个人选,只是有些麻烦,所以要过来跟侄女说一声,看看合不合用。”
原本听刘二虎前面的意思,徐宁心中便盘算着若是刘家人真愿意帮忙,那也是极好的,大不了她多给些工钱做补贴,等听到他后面这句话,徐宁才明白这前面说的只是个备选方案。
不过就是这样也能体现他们的诚意了,因为他也说了那个什么人有些麻烦,若是徐宁在意,这活还是得他们家接,但徐宁一听有畜力可以选,她当然更愿意用畜力,不管是牛还是别的什么,若她买一头来自家养,那不光是送豆腐这件事,旁的能做的事情也多了,就像在现代能有一辆自家的车一样,不管要去哪里都方便了很多,不过就像汽车要保养,畜牲养起来怕是也麻烦,但即便如此,徐宁也愿意入手,其他问题总能解决不是。
于是徐宁便连忙说道:“那多谢刘家舅舅了,且麻烦你与我说一说,若是能用畜牲,也免得人劳累了。”
那刘二虎见徐宁愿意,便将他说的那人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
原来他们村上有个老头子,名字已经没人记得了,大家都教他老驴头,他小的时候就在县城驿站处做过帮工,正是帮忙给驿站牲畜准备草料饮水等杂事,因着是小站,原本上头是不大管的,驿站中除了养官马之外驿丞还私养了些牛和驴子,还用官马私产了些骡子售卖赚钱,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引起了上头的注意,自然将那些人该处置的处置,钱财物件该收的收,又换了一拨人上来,可没有了私养牲畜的事自然也不用那老头子了,老头子没了生计,便回村里来,可他也不会旁的手艺,村子里又没那么多牲畜让他管,年纪已经过了五十,也没个老婆孩子的就独身一人,原先还有些人找他替自家牲畜看看病什么的,多少能有些收入,可这生意到底少,撑不起他吃酒的花费,渐渐的他的手脚便不干净起来,就在两年前,他给村里养的一头牛下脏草料好让人来找自己时被主人家当场抓住,从此便连唯一那么点的生意也断了,没多久便花光了他原本就不多的积蓄,彻底潦倒了,酒早就断了,全靠族中接济才活到现在。
刘二虎之所以跟徐宁提起这个人来,是因为他管牲畜管了那么些年,手上手艺是有的,另外闲谈时他也曾发出话来,说若是有人能给他一头驴子或者牛养养,他便是跟着牲畜一起做牛做马也愿意,原来养了那多年的牲畜,也养出感情来,只是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