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之间,人群就散开了一些,虽然没有人走,但到底让出了一条路,让徐宁他们先走,见场面冷静了下来,徐景也重新将担子挑上,往家里走去,一路遇到许多人有跟他打招呼的,有问徐宁的,几人都一一作答,村人见他们这副坦荡的样子,就更加安心了,直到他们回到他们家的山脚下,终于再没有旁的人,徐宁便低声对徐二林道了谢。
刚才那混乱的场面发生地极快,若是不控制住,万一有人将那装钱的木桶推翻,再和众人一起抢走那些钱财的话整件事情无疑会变得十分麻烦,若不是徐二林喊的那一声镇住了片刻,也不能这么快就制止这场骚乱,是以徐宁找了个机会便跟他道谢了。
但徐二林却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只认真地叮嘱道:“这些都是小事,宁儿妹妹你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就好。”
徐宁听了也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自然不会忘的。”
两个人说话间,徐景已经将担子卸下,将徐宁的东西都挑了出来,包括那些布匹和铜钱,全部加在一起重量并不轻,于是他招呼一声,便帮徐宁拎上去,徐宁连忙跟春婶他们告别,自己跟上了徐景的脚步,往家里走去。
而刚刚就在边上的春婶看到了徐二林和徐宁的互动,两人讲话没头没尾的,春婶听了却露出了十分高兴的表情。
刚才在村口的时候春婶知道徐景那种寡言的性格是不会说话的,她原本也打算喊一喊,只是稍微慢了一拍让徐二林抢了先,没想到在徐宁道谢的时候还听了这样一耳朵,马上就顾不上安置,连忙拉过徐二林便问道:“宁丫头答应你什么了?莫不是昨天晚上你趁着我们都不在跟前,已经跟她表露了心迹?”
前段时间她家这个小子不知道开了哪个窍,知道要拱白菜了,还是徐宁这颗好白菜,那段时间春婶正好和她相处了几次,心中对这个未来的“媳妇”十分满意,甚至还亲自上门跟沈氏说过这件事,当时沈氏也没有拒绝,可把她高兴坏了,只是后来因为她多嘴,徐宁家住进了一位贵人让两家交往起来也不是很方便,因此她也没再多过问,只是没想到就一起去了镇上一趟,两人的发展居然这样快,这可不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嘛,春婶当然得好好问问。
但徐二林脸上却没有一点笑意,反而露出了一些不耐烦的情绪来,别过脸说道:“娘,你就别问了。”
说话间也带了一些情绪,春婶听了出来,但一时间也不明白这两个之间是出了什么问题,只好连忙好声追问道:“你这孩子,娘怎么能不问呢?要是你们两个好了,娘就上他们家给你提亲去,上回娘已经……”
“娘,你能不能别说了!”
春婶说着话,可不知怎么的徐二林的脾气就上来了,他皱着眉头,脸上没有一点高兴的表情,大声喊着打断了春婶的话。
自己这个儿子从小疼着,每天都乐呵呵地笑,很少有这样发脾气的时候,春婶见此哪还能不明白的呢?只好连连安慰道:“好好,娘不说了娘不说了,只要你好好的。”
见此,徐二林便沉默着,要绕过春婶往屋里走去,春婶看着他的身影,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二林,有什么事你可得跟娘说啊,不然宁丫头那……”
徐二林听到春婶担心的问话,还是没有让她说完,只是停下来闷闷地回了一句,说道:“娘,和宁儿妹妹的事,我自己来就好。”
说完,他便抬脚走,直接进了他自己的屋里,见此春婶焦急地在院子里转了两圈,也没想出个什么来,正好这个时候徐景送徐宁回来了,春婶便拉住他将这件事说了。
徐景回来的时候并不是空手的,沈氏向来周道,想到他们这个时候回来估计还没吃晚饭,赶了两天的路回来还要做晚饭也很辛苦,今天晚上便特意多做了一个饼子和肉汤,直接让徐景带下来当晚饭食用,原本徐景还想推脱的,但是沈氏话说得圆,到底也是人家的一份心意,徐景不好再推便带了下来,所以虽然他一直觉得徐宁做事多少有些出格,但是不管是徐宁还是沈氏,对他家回报的心意是从来没有少过的,到底一家只有孤儿寡母,过活艰难了一些。
他回来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听了春婶的一番话倒是没有多少惊讶,尽管他话不多,但到底过了这么些年岁,有些东西女人和小孩可能看不清楚,他总不能也糊涂着,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他就不看好徐二林和徐宁的事,只是当时他一个两个的谁也劝不了就是了。
徐景一边将饼子掰开泡进肉汤里,一边说道:“二小子说的没错,既然是自己决定的事,他自己来就好了。”
事到如今,徐景也不好多说什么,虽然儿子是他的,但是往后的人生路,总归还要他自己走才是。
但春婶听了这话却并不满意,直接拿手推了一下他,半是焦急半是骂道:“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我是他娘你是他爹,你不管我不管那谁来管他!”
被春婶这样一堵,徐景又说不上话来了,只默默将饼泡好,给了春婶一碗,自己端了两碗去给一双儿女送,还有一碗仍饼是饼汤是汤,是留给他自己的,打算等下回来将就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