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原身还是现在这个徐宁,在夜间走山路绝对都是一种新奇而不是很愉快的体验。前面春婶手里的火把发出一团暖橙色的光,可能照到的范围实在有限,渐渐远离了村子,便能远远地听见有什么动物嚎叫的声音,这一切都让她精神紧张,只低着头仔细看着脚下走,再加上她人小确实脚又短些,要不是这段时间养好了一些,她这身子甚至都走不了这么多山路,但为了不拖慢整体速度,她还要尽力跟上,因此她实在也没多少精力跟徐二林讲话,只摇摇头,随口应了一句:“还好。”
徐二林见徐宁一副专心赶路的样子也就应了一声,然后没有再说话了,她们这样大约走了快一个小时,月亮暗沉下去,启明星变得明亮,同时东方泛起了丝丝红色。
这个时候山林也苏醒了,各种清脆的鸟叫声响了起来,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他们走着,山路渐渐又开阔了一些,不多时他们就遇到了一个岔路口。
“往这边走。”
徐景认得路,将众人带上略大一些的那条,徐二林见了便在后面喊:“我知道,另外一条是去外公家的!”
春婶听了就笑骂道:“就你这个小子知道的多!”
他们一家人便热闹地说了几句,徐宁在中间走着,好奇地往那边看了一眼,此时太阳还没有出来,而月亮已经下了山,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她也只能看见一团团黑色的树影,旁的也看不出来什么。
不过她也只是看一眼,此时山中无人,远处的嚎叫声似乎又近了一些,前些天孟云来村子里说的就是被野兽袭击了,因此徐景一家人清醒的都有些发怵,不免都止住了说话声,加快了赶路的脚步。
而渐渐地,东面的天空发生了绚烂地变化,先是一点点试探的暗红色,然后那一抹红色不经意间变成了亮红,然后又慢慢地铺满了整个天空,而东方那边变成了白色,漫天的云霞展示着各种深浅不一的红色,然后东方越来越白,越来越白,直到忽然有一瞬间,春婶手里的火把黯然失色,再也没有照明的作用,脚下的路面,路边的杂草,两边的树木都清晰可见,然后东方山的尽头又一个耀眼的圆盘一月而上,正是开始了一个完整的白天,而徐宁他们再拐过一个大弯之后,一个村落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个村子叫做张家村,规模比徐家庄还大些,不过村子里不是独姓张一家,还有另外两家族人一起居住在村子里。
他们再往前走走,路面便拓宽到了可以容纳一辆车可以通过的宽度,并且他们也不用进村,徐景早就约好了人,此刻正在村口的大树底下等着他们。
那是一对年轻的夫妻,男人叫钱大成,他媳妇是今年新从徐家庄嫁过去的,徐宁对她似乎没什么影响,但春婶好似熟络地很,一见面便亲切地拉着手话了几句家常。
说话间其他人也都没闲着,徐景先将徐小芽放到车厢上,那是一辆老牛拉着的车,看着车板有些年头了,不过上面新搭的车棚倒是崭新的,虽然钱大成跑这一趟是收了徐景的请托和钱,但也有心要带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去镇上玩一玩,感受一下节日的气氛,正好徐景一家也多是女人小孩,他便新搭了车棚,免得一群子人遭受初秋毒辣的日头暴晒。
徐景又将火把熄了放好,和徐二林一起将担子上的东西放好,先让徐宁上去,然后是那钱家的小媳妇和春婶,再上来一个徐二林,徐景自己和钱大成舍不得那牛,便没上车,还是在前头轮着牵牛走,随着一声吆喝,车子便晃晃悠悠地走了起来。
这还是徐宁第一次做牛车,车棚四面不是封闭的,只是加了个顶子,因此一点都不阻碍视线,车内的布局就跟现代的平板车一样,三面挡了板子,前面那块高些,然后在两边放了低矮的长条凳子好坐人,这便是一辆在这种村子里十分稀罕的交通工具了。
板车里除了徐宁和春婶一家的东西,钱大成一家也放了不少,这些东西便全堆在徐二林坐的那边,毕竟他单独一个人坐一排,而另一排徐宁坐在最里面,边上是那位家入钱家的徐家小娘子,春婶坐最外面,原本徐小芽是被放在车板中间的,不过当车子开动起来的时候在父兄背上睡了一路的她终于醒了,这也是她第一次做牛车,顿时新奇极了,一会儿跑到春婶身边,一会儿挤到徐二林那边,往外探出半个身子看着,嘴里叽叽喳喳讲着,一路上都是她的欢声笑语。
不过一大早起来已经走了将近两个小时路的徐宁这个时候倒是累了,她靠在前面的那块木板上,随着牛车慢悠悠晃动,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路程里徐景上车厢稍微歇了一歇,徐二林跟徐小芽下去疯跑了一阵,连春婶也和钱徐氏下去走走透气,牛车走的慢,因此她们走一阵再回车里歇一阵,也不会影响脚程,倒是徐宁,应是头天晚上熬夜做豆腐做的晚了些,又是第一次这样走山路,还真是累了,一睡便睡了一个上午,等她醒来,太阳已经高照,路也从山间小路变成了一条泥土大路,看着至少有现代的双车道那么宽,连两边的山林都退的远了些,也更稀疏些,晃神间她仿佛回到了自己在现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