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用右手直接将床幔撩开,徐宁怕他牵扯到伤口,连忙上前帮忙将床幔挂好,那人就自己下了床,坐到了桌边,说道:“我且用些。”
听起来倒是饿了。
徐宁偷偷笑了一下,再抬头去看他。
他身姿挺拔,坐的姿势大刀阔斧,背上的血迹和包扎非但没让他的风姿逊色,反而多了一种野性的男人味,裸露的部位更是能看到线条优美的肌肉,便是徐宁这个来自现代的老阿姨看了也不免老脸一红。
毕竟她在现代也没有跟男性的身体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
但她红着脸,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这身材可不多见,以往可只能在屏幕里看两眼。
只是这头发有些碍事。
他的发质也是极好,发量多而长,犹如浓墨般倾泻而下,但又因为他不好抬手打理,原本就束的随意的发更加散乱,这狂放的样子和他的冰凉中带着危险的气质多少有些不符。
要不要帮他梳头发?
忽然这样一个念头从徐宁的脑海里冒了出来,顿时控制住了她的理智。
现在只要再稍稍往前两步,把手伸出去,就可以摸到他的头发了,说不定还会碰到他温热的肌肤……
这样的念头接连不断,徐宁仿佛魔怔了一般,双眼中热切又带着点茫然地看着那人的后背。
“我用好了。”
那人开了口,人便直接站了起来,带着椅凳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响声,徐宁才猛然惊醒,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那人一眼。
她这是怎么了?
清醒过来的徐宁背后直冒出一阵冷汗,有些被自己刚才的想法惊到了。
这不是人人平等的现代,身份的差别犹如天堑鸿沟根本难以跨越,更何况古代女人那种庭院深深深几许的只限于相夫教子的生活,对她来说如火坑无异,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陷进那种地方去。
她更渴望自由,而非做一只笼中的金丝雀。
那人离开了桌前,阔步回到床边坐下,徐宁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她恭敬地躬着身子,笑着问道:“孟少爷觉得那鱼汤中的白色小块,味道怎么样呢?”
她上回做豆腐的时候已经让沈氏吃过,从沈氏说她从未吃过这样的东西,不过此物清淡,自有一番味道,很是不错。当时沈氏就只做了这样的评价,也没有追究徐宁是怎么学会做豆腐的,倒是让徐宁已经准备好的理由没有机会说出口,不过也让她因为不用扯更多的谎而舒了一口气。
因此今天她新做了豆腐出来,就特地给这一看就出身不凡的孟家少爷端了过来尝尝,倒是再可以打探一二。
孟云闻言看了她一眼,只见她脸上恭敬,行为倒是沉稳起来,他想了想这几天徐宁对他也算是细心照顾,往后还有在此修养一段时间,因此并没有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我幼时曾吃过一类似之物,不过更滑嫩些,也少了其中苦涩味道,那物唤作白玉脂,不知是否与此物相同。”
他说道。
徐宁将他的回答先记下,好不容易有了一些线索,又追问道:“那孟少爷可知那物价值几何?”
于是孟云又看她,直言说道:“不知。”
但在那里能吃到的东西,想来价值不菲。
孟云嘴里还有这样一句话,但是他却不能再说了。
他不知道这山中村妇是怎么弄出这个东西的,也不知道她弄这些是要做什么,但是他很清楚,这世上每个人都有秘密,他并不好奇别人的秘密,也不想暴露自己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多问,自己也什么都不要说。
徐宁听了脸上果然露出了一些失望的神色,但她并没有失礼,还是跟孟云行了礼,又将桌上吃得干干净净的碗筷收拾走,只是她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人又喊住了她。
“今日要换药了,你可记得?”
徐宁半转过身,回了一声“记得”,又说道:“孟少爷,我这是第一次做这事,我想着是不是换到下午,光线好些,我也能少出些错?”
徐宁说完,那里面又是沉默半饷,就在她耐不住要回身去看的时候那人又说话了。
“近日你家多有事务,来往人多,若是你能确保完全避开他人,便依你就是。”
那人声音冷冷,平时关上门时这就像是一间空屋子一般没有半点存在感,纵然徐宁曾经对他防备极深,但终于因为这两天的接触,那人没有一点不理智的样子,对她的回应也有些随和,她渐渐放下一些戒心来。
他是危险的,但他能克制住不用他危险的一面来面对她。
互相帮助,各取所需。
就是这样。
所以他只是不说,并不代表他是聋的瞎的蠢笨的,只是这仅仅是他暂时落脚的地方,他在不久后的一天就会离开,这里发生的所有事都跟他没有关系,他没必要管。
只要不涉及他。
孟云这样一提点,徐宁马上想到了许多,今天自己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