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婶,”徐宁面露担忧地将还趴在地上春婶扶了起来,低声致歉道:“此番着实麻烦您了。”
“好孩子,这没什么。”
春婶见周围人都散去,自己麻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拍拍身上的灰,见徐宁这丫头真心实意地关心自己,直接裂开嘴角笑了,她牵上徐宁的手,干脆说道:“走,咱们也看看有啥新鲜的可瞧去。”
在一旁见春婶如此行事,徐景也彻底熄了要跟自己婆娘谈谈徐宁方才变脸的事的心思,只担忧地望了自己的小儿子一眼,可他那小儿子,却早已乐颠颠地跟着他娘亲和那丫头走远了。
见那三人这模样,徐景也只好自己吞一口气,闷声跟了上去。
人流都往南边去了,南边村头有着唯一一条进出村的路,看族长刚才离开急匆匆的样子,恐怕是来了什么大人物。
徐宁被春婶拉着,果然看到了两个陌生人,两人衣着气度,一看就让人知道来头不小。
一个站着正跟族长讲话的,是个中年文士模样人物,举止有度,模样文雅,但白色衣袍却缺了一角。另一个则是身着玄衣,戴着一件将头脸都盖住的同色斗篷,正坐在一旁不言不语。
这人怪异徐宁多看了两眼,旁边也有人窃窃私语讨论这两人的来路,不过免得惊扰贵人,即便他们都只是远远围着,也不敢大声言语。
不过片刻,那中年文士又跟族长说了些什么,族长就带着他来到围观的这群人中,将他引荐了一番,说道:“这位是陈坊相公,大兴二十八中的秀才,正伴着河间孟家的少爷要往广陵去,没想在前面那一段遭了野兽袭击,家仆失散,孟家少爷也受了伤,陈相公带着他胡乱下山,刚巧到了我们村,想要让孟少爷在咱们村修养一段时间,他也好外出找寻家人报信,届时再带人来接孟家少爷。”
此时村庄闭塞,难得有外来人,来的又是秀才相公又是大家少爷的,这可比徐景要和徐顺家干仗的事情好看太多了,当下便是秀才相公就在眼前,围观的人也忍不住小声交谈起来。
要说谁家真能养那什么家的少爷,等他家人寻来,可不得给多少好处费?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围观的村人交谈着,越说越兴奋,再往那边坐着的那个人看去,可不像看个人,反而活脱脱地像是在看一坨人形的钱财!
徐宁倒直觉有异,她也往那边那人看去,只见那人不仅不言不语,还坐在那边一动不动活像个木雕,便是大家少爷拿大,如今有求于他们,也不应该失礼至此。不过既然族长肯将人带过来引荐,那这两人的路引文件应当是都检查过,身份应当是没什么问题了。
这边徐宁正想着,那中年文士已经开始说话了,只见他对着一群下里巴人也没露出什么不合时宜的神色,反而都恭恭敬敬行了礼,才开口说道:“某遭此横难,承蒙诸位仗义,还望收留我家主人一二,日后某寻得家人再来,必有重谢相酬!”
他这话一说,周围的人果然又“嗡”地一声说开了,原来这秀才相公还是那少爷的下人,可见那少爷的身份之高,此时又说明了事后必有重谢,自然个个面上难掩兴奋之色,还是族长出言噤声,大家才停下来,十分期待地看着那中年文士。
见众人安静下来,那中年文士才又拱拱手,苦笑说道:“只是我家主人自小娇贵,对住所有所要求,一来要家中人少,不可嘈杂,二来院子不得饲养家畜,以免恶臭,三来最好地处偏僻些,免得门前往来扰人,四来……”
中年文士这话一说,众人脸上的兴奋便都渐渐消失了,这村里院子好的谁家不住一家十几好口人?单住的也没那能力建好院子,这少爷都用秀才做下人了,能看上那样的房子?还不让养牲畜,牛羊也算了,谁家不在后院养上几笼鸡鸭好生蛋吃?还要下面三来四来,这少爷怎么不住皇宫去?
是以没等中年文士将话说完,当下就有人喊了起来:“你家主人这么讲究,咱这破落村户,哪有这样好的院子?”
听完那中年文士也不辩解,只从袖子里摸出两粒金豆,说道:“少爷骄纵,还望各位海涵,此为订金,订下院子便即刻交予。”
金黄的黄金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那些原本心生不满的人立即闭上了嘴巴,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那中年文士手里的金豆子。
那可是黄金啊,徐家庄地处偏远,又不是富裕村落,住在村子里的许多人,可是连见都没见过。而且那两粒金豆子都有花生米大小,加起来少说也有七八钱,这可得换多少银子?要换上铜板,恐怕得好几贯吧?这是多少地劳作一年的收成?不过是借住一个人而已,就能得这许多钱!
众人顿时有眼热起来,可是一想想这中年文士前面说的一二三,后面还有没说完的四,又只能不甘地熄了心思。
但也有家业大的,相互低声商量,看看能不能腾出一间好屋来,好赚下这笔钱,不过还没等谁商量出个什么来,徐宁边上的春婶,便高举起手喊道:“这位相公这位相公,我家有房子!”
听得她这一声喊,众人都纷纷往她这边看来,见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