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夜起来,不等徐小芽来叫门,徐宁便先下山寻了去,正好遇上徐景父子三人出门,见三人手里都乱七八糟地拿着竹笼,徐宁连忙上前接了一些。
原来徐景话并不多,但人却实在勤快,前日里说去砍竹子,不过一两天便把笼子做好了,现下正好带着上山放下,等明日又能多许多收获。
徐小芽只抱一个小的竹笼,见徐宁过来便叽叽喳喳地讲开了,可见这几天有能跟父兄出去又多了鱼吃,可把她高兴坏了。
倒是徐宁要接徐二林手的时徐二林微红着脸躲过去了,嘴里说道:“不用不用,这才多重的东西,哪用你拿?”
在他看来徐宁可比他妹妹还瘦小呢。
只是徐宁哪里肯,到底也拿了两个小的,一行人才有说有笑地往山里去。
他们先到了原来放鱼笼的地方,最初的那个到底只是藤随意编的,在溪里头冲得有些散了架,徐景便换了个竹笼下去,几个小的便在岸上又割了些藤条将最初的那个补补,还能将就用上一段时间。
来的路上他们已经找地方放了一个下去,现下手里还有两个,徐景手搭凉棚望了望天色,便对徐宁说道:“接下来我和二林再往山里走走,不如你带小芽先回去。”
徐宁不应,让人帮忙哪有让人做自己不帮忙的道理?
但这次徐景却还是摇头,说道:“再往里就不好走了,再有我原先布置的陷阱也有两日未去看了,我得瞧瞧去。”
话说到这份上,涉及到猎人的手艺,徐宁也不好再跟着,于是就应了,又郑重地道谢,说又麻烦景叔了。
徐景却摆摆手说道:“我又不是白忙,不用这般客套。”
话虽这么说,但徐宁还是将这纯朴汉子帮的忙记在心里,往后要是有机会,她也是要以恩报恩的。
两人又说了两句道别,徐宁便牵着徐小芽往回走,徐小芽倒也听话得很,父亲发了话,她便乖乖地跟着徐宁回去。
徐景站在原地望着两个小女孩走,眼看要拐弯消失,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便喊了一声。
“你去送送她们,”徐景说道,“到有人烟的地方便好,我在老地方等你。”
已经拿起鱼笼准备往山里走的徐二林一听,连忙“哎”了一声,放下手里的东西连忙往前追去。
好在两个小丫头走的并不快,徐二林很快就赶了她们,徐景在原地听到了前面说话的声音才放心地拿起东西自己往山里去。
虽然这路已经走熟了,离村里也没特别远,但到底还是两个小丫头,还是要有男人陪着才放心。
赶上徐宁她们的徐二林不知道他父亲已经将他当成人看了,跟两个小丫头说了原因之后一边走着一边却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也不是他没和女孩子相处过,山里没那么讲究,他小时候还和村里凶悍的丫头打过架呢,只是不知道怎么的,他总觉得徐宁和那些丫头不一样,在她面前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以前没什么接触也没发现,但这几日日日相处,才看出几分特别来。
比如徐宁总是更文静一些,不说话的时候两只手乖巧地放在两侧,便是走起路来的时候微微摆动,幅度也是小小的,总之格外好看些。
但她也不木讷,说起话来总是很有道理,有时候连他的父亲也能听她的,显得非常聪慧的样子。
再有就是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嘴里微微露出一丝牙齿,便是面有菜色,看着也有令人十分舒服的感觉。
徐二林想不出为什么宁儿妹妹会这么好,后来从他母亲嘴里听来“闺秀”这个词,又觉得大抵是她那个几乎从不出门的母亲教出来的女孩子才这么特别,那宁儿妹妹也就是母亲说的“闺秀”了。
总之徐二林觉得有些别扭,不过好在宁儿妹妹也几乎不跟他说话,而且平时他都与父亲一起走在后头,看着宁儿妹妹在前面走,时不时轻声温语地耐心回答徐小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蠢问题,才没有人看出他的这种别扭来。
是以现在徐二林单独和徐宁一起走着,哪怕还跟了个聒噪的妹妹,他也觉得心里尴尬,连走路都差点变得同手同脚起来,思绪更是漫天乱飞,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二哥二哥你怎么了!”
徐小芽清脆的声音连带着晃动着他的手臂将他的魂喊了回来,徐宁正站在平时不会走过去的一条岔路上,见他看过去,便喊了他一声。
“二兄?”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脑袋也微微歪向一边,然后指着旁边大树上缠着的藤子问他:“小芽问这是什么果子?可能食用?二兄知道否?”
七月底的阳光浓烈,正如少年人无处发泄的热情,它气势汹汹地扑往女孩的后背,却又小心翼翼地将她全部包裹起来,将散出的头发丝都染得金黄。
连旁边那棵树也跟着沾了光,被热烈的阳光渲染地发光,树叶子哗啦啦地摇晃着,似乎在对她唱美妙的颂歌。
徐二林只觉得有什么从心中喷薄而出,似山涧最清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