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浅浅接通,“今晚不是慈善夜活动,主任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这会儿那些明星在走红毯呢,得半小时后才开始。”
薛主任说,“你弟闻旭刚跟我聊了会儿,我这不是想起你,就给你打个电话问问。在那边怎么样?治疗还顺利吧?”
桑浅浅沉默了一会儿,“薛主任,我不想给沈寒御治病了。”
薛主任纳闷,“为啥?”
“他那人,性情太古怪。没人能受得了。”她到底还是没好意思说今晚沈寒御的过分举动。
“看得出来,他上次本来答应治疗,后来又突然反悔改主意,我就知道这人挺不好打交道的。”
薛主任很是理解,“不过沈先生好歹只是脾气古怪了些,你没看今天热搜上的新闻,一大夫被病人家属追着打,结果那家属滑一跤,头部受伤,最后给他做急救手术的,还是被他打的大夫。”
他叹气,“谁让咱们是大夫呢?入了这一行,救死扶伤就是天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浅浅,这个道理,相信你跟我都明白。”
跟薛主任聊完,桑浅浅默默地在路边站了一会儿。
她打开手机,搜了搜薛主任说的那个新闻。
最后结局,倒是皆大欢喜,病人转危为安,对自己的举动深感歉疚,给大夫送去锦旗,还找来媒体宣传报道医生的举动。
桑浅浅对她和沈寒御之间的状态,可没有这么乐观。
就他今天这举动,皆大欢喜的结局是不会有的,最大的可能,是治疗结束,就成为再也不来往的陌生人。
桑浅浅抬头看向夜色中的大楼,天边一轮圆月如玉,几颗星星在天幕闪烁。
她想到昨夜,沈寒御陪她进桑家老宅时,月亮也是如今夜这般明澈。
桑浅浅望了那月亮好一会儿,叹气,到底还是转身回去。
薛主任说得对,入了这一行,救死扶伤,便是天职,除非对方是作奸犯科的大罪大恶之人。
但沈寒御,明显不是。
重新敲响沈寒御的家门,里头没人应。
桑浅浅拨他的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那头,沈寒御声音异样低哑,“什么事?”
“开门。”
桑浅浅冷声说,“今晚的治疗还没完成。”
沈寒御怔住,沉默了片刻,没说什么,挂了电话。
桑浅浅等了好一会儿,还以为他不会开门,正要再打他手机。
门被拉开了,沈寒御身形有些踉跄,额头冷汗涔涔,哑声道:“进来吧。”
桑浅浅一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的头痛病又犯了。
所以他这么折腾一出,不是自找的?
刚才就让她针灸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吗,他就这么喜欢自虐?
桑浅浅没理沈寒御,径自进了一楼的卧室。
她拿出针灸包,扫了眼犹自怔怔跟在她身后的沈寒御,淡声道:“过来,躺下。”
沈寒御躺下,漆黑的眸落在她脸上,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似是不敢相信,她会去而复返,真的来给他治疗。
桑浅浅被他看得生气,刚才做出那种事,他还好意思这样盯着她!
“沈寒御,把眼睛闭上!”
她心里没好气,连沈总也不叫了,直呼其名。
沈寒御竟真乖乖地把眼睛闭上了。
桑浅浅利落地扎针,他该是痛得不轻,身体重重一颤。
桑浅浅无视他的反应,出针如电,毫不迟疑,完全不似平日温柔的风格。
沈寒御也便咬牙忍着,一声不吭。
等到针灸结束,沈寒御终于闭目睡过去。
桑浅浅的目光,这才落在他脸上。
男人冷毅俊美的脸看来甚是憔悴苍白,脸颊上还留着桑浅浅打的红印子。
右肩膀处,白色衬衫上一个小巧完整的牙印,一圈血迹都已然凝固。
桑浅浅默默移开视线,刚才她咬得貌似还真挺重的。
不过也好,就当给他一个教训,好让他记得,下次再别对她那般轻薄。
......
与此同时,容家。
容策将容毅叫到书房,脸色难得严肃:“你跟桑小姐怎么回事?”
容毅漫不经心地,“什么怎么回事?我不就是陪她和小颜玩了一天吗?”
“玩?”容策沉着脸,“你别告诉我,就你的性子,能在那度假庄园玩上一整天!”
他可太了解这个弟弟了,以前就行事不羁,上了大学后愈发放纵。
周末不是打游戏,就是跟着一帮狐朋狗友出去,赛车射击喝酒,什么刺激玩什么。
小妹叫他周末陪她去玩,他都不愿意。
最后还是他这个大哥压下来,才勉强陪容颜去了趟游乐园,去完,再也不肯陪第二次了。
结果今天,容毅竟是主动带着容颜和桑浅浅,在那慢节奏的庄园里玩一整天。
还有他扶着桑浅浅下马时,看着桑浅浅的眼神,说他没有居心,谁信!!
容毅被大哥戳破心思,神色半点没变,懒洋洋道:“若是只有小颜,当然不行,有桑小姐,就可以。”
不得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