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淑媛也不恼,其实她心里也早有预感,郭家急吼吼地把她拉回来,除了用她去联姻捞好处,还能有什么!她心里有这个想法,但无从打听、验证。现在郭大太太草率安排住所的事,让她找到由头了,不用白不用。
郭淑媛和白良商议了如何应对郭家的策略后,就回了她的天字号客房,洗洗吃吃,就躺下休息了。
郭家里此时却如沸水翻腾,翻腾的中心就是郭大太太。下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且不提,光是主子这一层的就够她喝一壶。
这不,郭淑媛刚冲出郭家大门,郭二太太就带上大房的四姨娘上门了。
郭二太太姓金,闺名巧芸,是个小官宦人家出身的小姐。她爹曾任三任县令,家资不薄,有个进士的大哥,在吏部任个从五品的小官。二太太娘家虽未出高官,但配商贾出身的郭家是绰绰有余了。所以,二太太也觉得自己在郭家应有相配的地位。
但,嫁入郭家以来,她发现自己除了空有一个正室的名头,在地位和权力上,全被大房大太太所压;在丈夫眼中,她的姿色不及几个姨娘和通房,品性也不讨人欢心,是个无才无色无趣之人;在孩子身上,她也半点用处都施展不开,因为她生一男四女中,个个姿色、资质平庸,根本没啥可造的!
别人靠不上,就只能自己来,所以二太太在府上都要争争,哪怕说几句带刺的话,她也觉得刷了存在感。
这一天,听说大房接回来的八小姐入门不到一个时辰就逃出了家门,二太太就心中大喜,抱着看热闹兼添乱的心理,领着一群丫头婆子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主院。
一进门行了礼,二太太就笑咪咪地开口:“大嫂,听说您将八侄女儿从乡下接回来了,我们都想来瞧瞧。”大太太皮笑肉不笑地说:“早知道弟妹喜欢看热闹,我该叫上你。”说完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一派风轻云淡,你奈我何!
二太太嘴角微勾,露出与内心不相衬的笑容说到:“我是不在意的,只是家里还有一众的姑娘待嫁,一群小子候娶,闹得沸沸扬扬的,不说让人看了笑话,就是自己都没面子上门提亲!”
二太太的话并没有让大太太惧怕:“不就一个小妮子,还是没出过村的小孩儿,她还闹出什么妖蛾子来!”说完,大太太还赏了二太太一个鄙视的眼神。心里早就将二太太骂个狗血淋头了,这个惯装腔拿调的女人,平日里最喜争强好胜,也不看看自己的底子有多薄……
二太太看到大太太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心里嗤笑,也不再言语,就起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周大娘就带着自己的媳妇马大姐进来。
大太太用严厉的眼神盯了马大姐一会,才沉声问道:“你说说,这小妮子是咋回事?为什么一进小院门后不久就跑了?你把她的性子好好给我说说。”
马大姐来前,她婆婆就向她打探了郭淑媛一路来的表现,再给她一番指点,她就捡了些能说的回了话。
“你说她在路上救了一个举人?”大太太阴着脸问到。
“是的,可不知那举人老爷为何也跟着我们来了宣城!”马大姐双眸微闪,马上又垂下了眼皮,遮住了她眸中的内容。
“她是不是跑去客栈找那个举人了?”大太太厉声问道。
马大姐仍低声回到:“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一路走来八小姐与举人老爷只见过两次面,每次见面奴婢都守在一旁的,没见他们有何异样。”
大太太面露讥讽表情道:“她过几日不回来,估计就被卖到勾栏里去,要么饿死在大街上!到时谁也别拉她一把。”
马大姐心想:别人被扔出去,估计会有那结局,可这八小姐就难说了。她早就发现这八小姐与一般人有相异之处,但婆婆说,得让太太吃一次暗亏,她才明白什么人能依仗,什么人不能信任。马大姐知道,婆婆这是为大太太骄纵奶哥儿一家的事儿堵气。
马大姐平日与婆婆意见不合,但在对奶哥儿一家的态度却不谋而合。因为随着奶嬷嬷田氏的年老,大太太院里的事就该周大娘全权处理。可大太太却将大房院外的事情都交到田氏大儿子马荣的手中了。这还不算,大太太手里某些有捞头的活儿也全交给了马荣处理。田氏的儿子、媳妇以及孙子孙女都安排在府里或院内重要的位置上了。反观周大娘一家就显得可怜。周大娘的儿子、媳妇都干些打杂类的活儿。儿子平日里跟着大老爷出门,可他不是贴身近侍,啥好处也捞不到,只有干活的份。马大姐更是惨,连个固定的位置都没有,只有等哪儿人手不凑齐了才派她去帮忙。
周大娘一家看田氏一家蒸蒸日上,而自家却每况日下,越想越窝火。她也卖力地为太太出谋划策,不遗余力地为太太冲锋陷阵,可太太似乎浑然不觉。周大娘先是气馁,怀疑自己技不如人,可仔细一想,不对呀,之前奶嬷嬷田氏还当差时,她俩可是平起平坐的,不分轻重的。后来仔细观察,这是太太的小技俩,目的是打压周大娘,怕她摆老资格,托大!
想到这,马大姐不由一喜,大太太这样想最好了,她还可以在里边下点料,让太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