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篆本意还在装傻,所言自己并不知道关有仪和林念微的身份,希望朱煊能听懂暗示,乖乖收下他带来的东西,然后永远把嘴闭上。
可朱煊不吃这一套,偏偏要点明了,不跟他绕弯子。
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王篆示意手下把东西放下。
“原来如此,那这二位蒙受冤屈的姑娘在何处呢?我可以见见她们吗?”
王篆听手下报告的信息,说是朱煊带着关有仪和另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原本他真以为是朱煊带了内人一起来,没想到又是和白严有关,面容憔悴...王篆想到了那白严的前妻林氏大小姐,可白严报告给自己的是已经暗中处理了她,怎么会...
方才询问朱煊的那“二位夫人”,朱煊若是顺着他说,也正好遂了王篆的意,若朱煊像现在这般挑明了,正好被王篆套了话,怎么想也不亏,王篆就顺着问朱煊可否面见二位。
朱煊留心细想了想,这王篆莫不是真不知道林念微的身份,那方才就是被他套了话,朱煊感概这难得一遇的对手,不禁更加谨慎了些。
“两位姑娘早上出门去湖边集市上了,廉镛,去把她们两个叫回来。”
朱煊吩咐道,既然这王篆已经对林念微生了疑,倒不如直接亮给他看,以这人的手段,自己若是推拒了继续藏着,王篆可能会在这太湖悄悄抹杀了她,伪装成意外,只要还在这个地方,朱煊就没有在暗中百分百赢他的把握。
索性告诉他人就在自己这儿,然后想办法离开太湖,换个方向查证。
好在提前都打好招呼了,廉镛也没有反驳或质疑他的命令,转身离开去客栈接人了。
朱煊才不怕王篆这时候支开人给他玩阴的,方才那突然闪出又消失的暗卫可都是看在眼里,除非王篆也有同样能力的副手。
那他们就像现在这样,坐在一张桌子的两边,气氛紧张。
王篆觉得自己是真的轻敌了,见了人之后,就算真的是林念微,他也不再想多待了,这朱煊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对手,还需要再谨慎谋划,王篆在心里拟好了发往上头的求助信。
二人各怀心事保持沉默之时,带着人匆匆赶回来了,朱煊看他没理解错意思,只带回二位姑娘,松了口气,然后招呼他们赶紧进屋。
王篆看见关有仪一点也不惊讶,这个被他爹当第三个儿子养大的怪女人,看见
林念微,他心里咯噔一下,这女人居然真的没死,王篆在心里又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白严杀了一百遍。
“小关啊!”
朱煊差点被王篆这一声给吓到,转头看关有仪同样也是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着忽然喊的那么热切的王篆。
“小关,我知道父亲把你派给白严你心里不愿意,可父亲他也是怜惜这好学之才,如今白严惹出事来,父亲他对你很是担忧,每天盼着你早日回去呢。”
听着王篆这前后矛盾,漏洞百出的话,朱煊不知道他想唱哪一出,关有仪道:
“告诉老爷我一切安好就是,等事情办完我自会回去。”
“有什么事情兄长帮你办就好,我知道你气我当时没向父亲留下你,现在兄长看透白严这个恶人了,定不会让你再受委屈,大哥最近也要回来了,你还信不过家里人吗?”
听王篆这么说,朱煊算是明白了,他心里肯定也明白关有仪不会跟他走,但是他多这几句嘴,就能让内讧与隔阂发生。
果然,王篆一副你不愿意我很伤心但是我不强求的样子,跟朱煊道别。
“朱兄,你可得照顾好我这闹脾气的妹子啊,大哥和父
亲都等着她回去呢。”
朱煊脸上挂着假笑看王篆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宅子,立刻回去打算用道理劝说大家不要内讧,却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这王篆果真狡猾的很。”
林念微道。
显然王篆挑拨离间的诡计失败了,但听了他这么一通瞎扯,本该毫不在乎的关有仪,意外地沉默。
“怎么了,关姑娘。”
朱煊见关有仪脸色有些发白,略带担忧地问道。
“朱煊,你记不记得...那封信!你那日给我看的那封密函,白严在信中说,只等着大公子回来,那句话...那句话!”
关有仪有些语无伦次,忽然焦急地想往外冲,朱煊连忙扶稳她。
“什么?怎么了?慢慢说—”
朱煊脑子里飞快地回忆着,回想起那封信,那信里白严写道:
大公子此番前去谈珠宝生意,您有个把月重整王府,待他回来,老爷又要办那酒宴,我在外给您应和着,保证万无一失。
王篆方才提到了王泰谈完生意要回来了。
朱煊反应过来,关有仪喃喃道:
“虽说他现在没了白严应和着,但他养的肯定不是一个白严。
”
王篆这么有打算的人,肯定不是拿白严当一大不可或缺的筹码,他可能还有无数个“白严”,也可能掌管那白氏家族,包括官位的,本质上其实是王篆,白严,不过是个傀儡而已。
念及此处,他们再不行动,恐怕着王篆势力更大,步步拔升,只怕是再也逃不出这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