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无力地坐回椅子上,若非老师是死在他的怀里,他甚至要怀疑她只是又一次逃跑,没被他抓住而已。
“大人。”白弦小心翼翼地问,“那杀手怎么办?”
萧瑾不语,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他还在那个小院,老师正在弹琴,曲子虽哀怨,他却听得心情愉悦。
老师走了,带走了他所有的悲与欢,如今,他活着的唯一理由,便是报仇!
“我亲自审。”萧瑾起身,往牢房方向走去。
“那……”白弦硬着头皮问,“宁小七那边,还盯吗?”
萧瑾步子微顿:“不必了。”
白弦长舒口气,慌忙跟了上去。
牢房内的味道很难闻,萧瑾却好似根本闻不到似的,面色阴冷地坐在审讯室中,居高临下地看着跪着的杀手。
白弦泼了盆凉水,杀手醒了过来,骤然间看见萧瑾那张阎罗王的脸,惊恐地挣扎起来,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着。
“认得我?”萧瑾挑眉,“很好,说吧。”
进了大理寺牢房的,只要看到萧瑾,还未上刑便自己招了,否则就算是死都无法痛快。
“大人饶命!”杀手不住地磕头,“我、我不知那丫头竟是您的人。”
萧瑾微眯着眼,眸中骤然迸射/出冷冽的光,手中蓦然多了把匕首,眨眼间没入杀手的胸口,甚至搅动了几下。
杀手闷哼一声弯下腰,额头挨着地,豆大的冷汗涔涔而落,半不出完整的话。
萧瑾收回手,从怀中取出帕子,仔仔细细地自己带着血的手,一脸嫌恶地将帕子丢在地上。
白弦蹲下身子拽着杀手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大人不喜欢废话,你最好快点交代。”
“大人、大人!”杀手喘着气道,“是御史台齐大人让我杀了那丫头,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弦站起身,问道:“大人,没想到那齐东阳竟也与刑部有关联。”
“拉去后院喂狗!”萧瑾起身瞥了眼那杀手,心口莫名有怒火燃烧,“骨头渣都不许剩!”
白弦打了个冷颤,慌忙将杀手拖走了。
齐东阳,也是宁汐月曾经的学生,二十五岁,可谓年轻一辈的翘楚。
萧瑾想起,他曾经在月上书院念书时,齐东阳已经离开了,他的书籍却还有几本放在书院,供后来的学生瞻仰。
他被宁汐月教导成国之栋梁,可惜,当初发长文与宁汐月断绝师生关系的,齐东阳的名字就在首位。
萧瑾勾唇冷笑,眸中掠过残忍嗜血的光。
齐东阳,这次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
宁汐月回到书斋,看到崔阿杏就坐在门口翘首期盼,她突然觉得,有个等着自己的人,感觉真好。
“阿杏。”宁汐月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回去歇着吧,我没事。”
“姑娘要不要离开这里?”崔阿杏涩声问,“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宁汐月摇摇头:“我的户籍在这里,宁家也还有人活着,除非自己有了实力可以自立门户,否则无法离开。”
崔阿杏低下头,她眼中满是担忧,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没事的。”宁汐月拍了拍她的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说着便进了屋子,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崔阿杏依旧没敢离开,在屋里守着她,半夜还给她的脖颈上了药。
这次,她醒来时,从镜子里几乎看不出淤痕,脖颈已经恢复白皙光洁。
崔阿杏喜道:“这个大夫果真是神医,开的药十分管用。”
“你从哪里请的大夫?”宁汐月突然问,“我以前在平安巷似乎没见过。”
宁汐月对崔阿杏也有怀疑,毕竟她出现的太过巧合,总像是什么人派来的。
“就是前面那条街,开了家新的医馆。”崔阿杏没察觉出什么,“姑娘没见过也是正常。”
宁汐月颔首,登时觉得自己有些多疑,自嘲似的笑了笑。
今天的课程上,宁汐月的精神好了些,学生们也十分认真,倒是结束地比平常早些,她便让他们习字,自己则看着手中的书本。
看到某一页时,她突然想起来,曾经父亲为她留下过一本书籍,那是他们宁家传下来的。
每一辈的继承人都会在那上面留下自己的东西给后人,包括注解。
她从小到大,也就研究了半本,还似懂非懂,后半本还未来得及看,就被萧瑾关起来了。
那本书籍应该在月上书院,她必须得想法子去取来。
今日课程结束后,宁汐月想着拿回书籍的事,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崔阿杏有些担忧地问:“姑娘,是不是昨晚那个人吓到你了?我瞧着你面色不太好。”
“没有。”宁汐月摇头,“我有件事要做,今晚你留下来看家,我去去就回。”
她最终决定,还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