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夏梅没想到一向庄重的老夫人竟然会做出如此不太庄重的事情。
“老夫人既然身子好好的,怎么会想装病呢?这和世子又有何关系呢?”
夏梅对此实在感到茫然。
她今日不过出了一趟府,竟然错过了那么多事情。
夏梅十一岁的时候便开始伺候裴夫人,在她人生中的很多重要时刻,都有夏梅的身影,她们既是主仆,又有几分姐妹之情。
而且,裴夫人完全把夏梅当成了自己的心腹,这些事情,裴夫人一向都是不吝与夏梅、春兰几人说的。
“还不是为了冕儿,老夫人才想着要装病的!”
见夏梅还没领悟这两件事之间的关联,裴夫人也没有卖关子,摇头叹气道:“老夫人想要冕儿明日去参加范阳长公主举办的赏花宴!”
夏梅也不是个笨的,裴夫人点到这儿,她便知晓了个大概。
范阳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
先帝在位的时候,曾经去往北戎和亲。
但是范阳长公主与北戎王结婚才三年,北戎王便因为旧疾复发,药石无医,驾崩了。
范阳长公主没能给北戎王诞下一儿一女,继承北戎王位的是北戎王的一个庶子。
因为太后的缘故,先帝把范阳长公主从北戎接了回来,并赐予其府邸,大兴土木,为其修建公主府。
回到大楚之后,范阳长公主一直为北戎王守节,也失去了重新嫁人的心思。
虽然她对嫁人没想法,但是却十分热衷
于牵红线。
而且由范阳长公主牵的红线,十有八九都是能成的!
所以,每一次听说范阳长公主要举办宴会,许多人家便开始蠢蠢欲动。
裴老夫人自然也是动了这个心思的。
夏梅抿了抿嘴,又为裴夫人倒了杯茶,轻声道:“老夫人莫不是忘了,先前咱们家世子说过,他有心上人了!既如此,老夫人让世子去参加范阳长公主的宴会,世子定然是不愿的!”
“有个屁!”
裴夫人激动得都爆粗口了。
老夫人装病这件事,其实是她与老夫人一同出的主意。
谁知老夫人“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这么快便被冕儿看穿,而且竟然是因为老夫人怕喝苦药。
当然,她那会儿怕穿帮,所以也没到老夫人面前尽孝。
谁知道,就这么一个小细节,都被冕儿看出来了。
和沅芷还有邈儿相比,冕儿那家伙简直就是一个人精!
想到如此绝妙的计划就这般失败了,裴夫人就忍不住咬牙切齿,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她亲自上呢!
“夫人,您......您的意思是,世子其实没有心上人?”
裴夫人忿忿地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可不是吗?我这几日日思夜想,日夜琢磨着,终于让我拨开云雾见天明了!”
“冕儿那孩子声称自己有心上人,你可曾有见过他与哪个小娘子有亲密接触?”
夏梅摇摇头:“不曾!”
就算是表姑娘,世子也都与她保持着距离呢!
“这
不就是了!不仅没有与小娘子亲密接触,这一日日的,总是扑在公务上面,亦或者捧着书在读,我看啊,迟早有一日,他要变成书呆子!”
“夫人,您言重了,世子聪明着呢!”
“可不正聪明着,正是因为聪明,所以知道胡诌一个心上人出来,以此来哄骗我们,如此这般,才不会被催着相亲,这小子,精着呢!”
“夫人,也许世子说的是真的呢,世子真的有了心上人,若再让他相看别人,如此岂不是弄巧成拙?”
裴夫人轻哼一声:“我才不信,我与你说,前夜我梦到冕儿打了一辈子光棍,甚至到我死了,他身边都没有一个可心人,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雪地里,可怜得很,孤独得很啊!”
“这个梦实在太真实,太可怕了,梦醒了我就在想,我一定要快些让冕儿成亲,以免真的出现我梦中那凄惨状况!”
夏梅嘴巴动了动,许久都没说些什么,而是话音一转,柔声道:“夫人做了噩梦,怎地都不与奴婢说一声,奴婢好为您煮一碗安神汤啊!”
裴夫人摆摆手:“只要冕儿那小子愿意去范阳长公主的赏花宴,远比什么安神汤都有用!
夏梅尴尬一笑,不禁为裴冕开脱道:“许是世子想要看一看百花会的盛况,所以这才不愿意参加赏花宴!”
“得了吧,百花会在白日,赏花宴在夜间,互不干扰!我看这家伙就是不喜欢女子,就是不想
去,他都及冠了,真是愁死我了!”
夏梅不知道她们家夫人怎么又得出世子不喜欢女子这个结论了。
这个话题,她还是闭嘴吧!
感觉她已经越描越黑了。
“不行,我得想个法子,一定一定要让冕儿参加赏花宴才好!”
“什么赏花宴?谁要举办赏花宴啊?”
沅芷提着裙子从内室之中走了出来,满脸好奇。
裴夫人和夏梅见到沅芷的那一刻,眼前忽然一亮。
穿上了新衣裳的沅芷多了几分韵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