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姐姐,你还好吧?怎么困成这个样子呢?”
在姜姒数不清第几次打哈欠的时候,沅芷忍不住问道,声音里满是关心。
姜姒点点头:“昨夜没睡好,困得很!”
哈欠打得厉害了,姜姒眼角沁出了泪水,原本就澄澈的双眼像是被水洗过似的,干净透亮。
沁出的泪水打湿了睫毛,软趴趴地趴在眼下,鼻子也微微泛着红,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美感。
嗯,让人更想欺负了!
沅芷移开眼,心里暗叹一声夭寿。
她方才看着姜姐姐,居然看入迷了,甚至想狠狠地欺负姜姐姐,让她哭得更厉害。
这个想法真是危险,真是要命,可要不得,若是大哥知道了,怕是会用眼神会刀死她的!
“沅芷,你很冷吗?”看着沅芷突然打了个哆嗦,姜姒一脸关怀地问道。
沅芷摇摇头:“不冷,我激动得浑身都冒热气呢!”
姜姒失声而笑,果然看到沅芷额头上冒起的汗液。
她掏出帕子,轻轻地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笑道:“真的这么激动啊?”
沅芷点点头:“姜姐姐,这可是我第一次去书院念书!而且还是每个女子都想去的丽山书院,怎能不激动!”
说起来,作为女子,她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
前朝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政策,能够接触的书本除了《女德》便是《女戒》。
相比而言,大楚的女子在这一方面便放松了许多,女子可以随意学习,大楚人也不会把“女子无才便是德”挂在嘴边,在学习上对女子的束缚少了许多。
相较起来,这是大楚女子之幸。
但是时下男女身份仍旧不对等,男子从小便可以去书院读书,而女子只能困在后宅这一方小天地,若想学习,也只能专门请一个夫子来上门授课,比之男子,这又是大楚女子之不幸。
身为女子,她算是幸运的,因为她虽然不能去书院,但是母亲为她请了女夫子,而许多贫苦人家的女子,却是连请女夫子的机会都没有,怕是一生都与学习无缘。
但是,人总是贪婪的,有了女夫子,她还想要真切地感受大哥们说的书院学习的氛围,听一听众学子朗朗的读书声,与他人对不同的知识进行辩驳。
还好,丽山书院给了她这个机会,在丽山书院里,女子也能跟男子一般发表自己的见解,也能与同窗辩驳学习上的不同观点,也能更好地交流琴棋书画等方面的知识。
她等着去丽山书院,已经等了太久了,为了能够去丽山书院,她也付出了许多的努力与汗水。
今日,她就要去自己一直为之而奋斗的地方,就要成为其中的一员了,她又怎能不激动呢?
姜姒看着沅芷眼中闪着的亮光,一时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对即将到来的书院生活又重新多了几分期待。
“娘!”
沅芷看着大门处的裴夫人,眼中亮光更甚,一脸地激动,当即小跑过去,直接扑入她的怀抱之中。
“娘,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日无空吗,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吗?”
昨夜她便问过了,娘亲分明说今日有要紧的事情的。
她虽然有些失落,但是也是晓得分寸了,也没有继续央着娘亲与她一起去丽山书院。
裴夫人爱怜地摸着沅芷的脸,眼中满满都是疼爱之色:“眼下,送你去书院不就是最要紧的事情吗?”
沅芷嘴角的笑容愈加灿烂,一双眼睛笑得眯了起来。
裴夫人看着不远处的姜姒,朝着她招了招手,满脸温柔。
姜姒走了过去,裴夫人便把她与沅芷一起,一左一右地揽到怀里。
许是没想到裴夫人会这般,姜姒微微瞪大了眼睛,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讶之色,眼眸甚至开始泛了红。
方才沅芷和裴夫人那亲密的画面,说不羡慕是假的。
裴夫人对沅芷的疼爱毫不掩饰,曾经,她也有一个这么疼爱她的娘亲啊!
“夫人......”姜姒低呼出声。
裴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之色。
“乖孩子,我还是喜欢你唤我姨母,唤夫人未免太生分了些!”
裴夫人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姜姒,甚至还有些小心翼翼。
先前因为一些误会,她伤害了这么乖巧可爱的孩子,甚至在她面前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现在回想那些伤人的话,她都觉得愧疚无比。
这孩子刚来镇国公府的时候,她便在心里头发誓,要把这孩子当作亲生孩子一般疼爱。
那会儿姜姒也和她亲得很,每次相处,眼中满是亲昵与依赖。
都赖她,东想西想,不过看到了一个侧影,便把这盆子往姒儿身上扣,结果姒儿与冕儿并无任何亲密举动,完全是她想多了。
但是说出去的话便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那些伤人的话怕是会一直存在姒儿心中,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尽量消磨掉那伤害。
不过,和冕儿在马车里亲昵的女子,不是姒儿,那到底是谁呢?
还是说,那只是一个长得像女子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