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爱民如子,民间无不说您为人明察、从谏如流,是个难得的好帝王,可这些官员如此欺压百姓,岂不是给您摸黑吗?岂不是让一直支持您,爱戴您的百姓们寒心吗?”
皇帝被裴冕一番话说得那是热血沸腾的,他才不管那些贱民们的性命,但是他得戴住裴冕给他的高帽,保住他的面子。
毕竟裴大人话里话外如此夸他 ,他不做出点行动来,如何对得起他的面子,如何把这高帽戴得更稳?
“哦,朕倒是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在这京城内,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
“陛下,这是百姓们的供词,上面还印了上百位百姓的手印,请您过目!”
皇帝微抬下巴,大太监便把那份名单呈了上去。
皇帝越看,呼吸就越是急促,整个人已经是气到不行了。
可真是好样的,十个人之中,他夸过八个人勤俭爱民,守法有礼,竟是没想到,一个个地都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徐练、胡思乱、黄恩施……”
皇帝咬牙切齿,一个个把名单上的名字都念了出来,越念脸色越是难看。
底下文官的列队之中,跪了六七个人,均是北喊到名字的,还有几个是连上朝都没资格的小官。
“陛下,臣冤枉啊,请陛下明察!”
“请陛下明察!”
皇上冷冷一笑:“白纸黑字在这里,又有那么多百姓的名字和手印,这岂能是假的?”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太子身上,声音冷冽:“此事便交给太子去查,把聚财庄查个彻底!”
刚好他的小金库急需补充,这聚财庄便拿来填充他的私人库房吧!
镇国公眼中的困顿之色消失殆尽,看着自己身边身姿挺拔的大儿子,不解问道:“你今日是怎么回事?”
多管闲事,一向不是自己这个大儿子的作风。
“什么怎么回事?”
裴冕目向前方,腰身挺拔,犹如一棵笔直的树干,宁折不弯。
镇国公吹胡子瞪眼:“还给我装蒜呢?聚财庄那事,你何必染一身腥!”
“别给我扯那套为官者为国为民的大道理,你可不是第一天知道聚财庄这些腌臜事的!”
聚财庄行事如此嚣张,早就臭名昭著了,只是碍于其身后站着许多官员,盘根错杂,恐生其他事端,这才没有揭发。
镇国公过了一会儿,又是问道:“那些百姓的手印,你是何时拿到的?”
“伪造的!”
裴冕声音淡淡的,听在镇国公耳边却是如同电闪雷鸣般,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好小子,你这是欺君啊!”
“放心吧,那些事情都是真的,人也都是真的,我已经让人去打点过了,不会有问题的!”
裴冕话语清冷,却是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意味。
镇国公沉默着不说话,随后叹了口气:“你可知,你今日整这一出,是彻底和五皇子站在对立面了?”
跪下来的那些官员里面,大部分都是五皇子阵营里的人。
虽然五皇子看着温润如玉,不喜欢参加政事,可背地里的小动作又如何能逃过他们的眼睛。
就是皇帝不知,偏生他一直都认定自己这个第五子是无心政事之人。
裴冕嗤笑一声,满脸不屑:“我从来都不打算入五皇子阵营!”
五皇子野心勃勃,面上却是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惺惺作态的小人模样,他实在不齿。
单就五皇子和官员们勾结,疯狂敛财之举便让他无比厌恶了!
镇国公点点头:“不过眼下,皇帝仍在,你要记住,我们镇国公府效忠的是皇上!”
裴冕颔首,掷地有声:“自然,不过您也和我说过,镇国公府效忠的是不昏庸、不昏聩的帝王,与其说是效忠帝王,更准确地说是效忠大楚!”
镇国公点头,拍了拍裴冕的肩膀:“虽是如此,不过你今日怎地突然把这些腌臜事情揭露出来的,而且态度如此坚决,莫不是五皇子那边的人让你受委屈了?”
“让我受委屈?他们还不够格,不过,他们确实触碰到我的逆鳞了,何况,这些腌臜事情我一直让人收集着,只不过提前把这些事情抖出来罢了!”
镇国公眼睛亮了亮:“冕儿,你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我怎地瞧着,你小子像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呢?”
马车刚好停了下来,裴冕扬眉淡笑,没有应声,兀自下了马车。
“臭小子!”
镇国公笑骂了一句,看着裴冕的背影,满眼愉悦,铁树开花了,他准备可以抱孙子孙女咯!
“啪!”
一声碎瓷声响起,紧接着又噼里啪啦地传来一阵碎瓷声,可见屋内之人气得不轻。
“裴冕!”
楚承轩咬牙切齿,眼睛都发红了,他没想到,裴冕竟然敢如此对他,直接在朝堂之上打他的脸!
“五皇子,您请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