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典的这几天都是没有宵禁的,哪怕当下已过子时,街道两旁仍有不少酒楼门口的灯笼还亮着。
宁言倒也不挑,随便寻了家就近的店,刚进门就看到店内伙计正靠在柜台旁打盹。
“店家?”
那伙计揉了揉惺忪睡眼,打着哈欠道:“两位来点什么?”
宁言扫了眼菜牌,一口气说道:“鹅鸭排蒸、入炉羊、炙鸡、西京鹿脯……”
伙计听懵了,还以为自己没睡醒。
大半夜的全点荤腥?
“……再来个葱泼兔和虚汁垂丝羊头就差不多了。”
“客官,点这些会不会太多了?”
“无事,你尽管上。”
伙计看了眼两人的打扮也不像吃白食的,就没再多言,心里嘟囔了一句便往后厨走去。
真是怪人。
宁言领着柴茹茹找了个僻静的桌子,至于柴经义和李太安两人,早被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支了回去。
两人面对面相坐,柴茹茹揪弄着衣角局促不安,简直比她当初突破七品还紧张。
这是她第一次和宁言单独在外头吃饭。
这……算私会么?
他会说些什么呢……还是,要我先开口?
我、我也不懂什么诗词歌赋,说错了会不会被他笑话啊……
算了算了,等下不管他说什么,我只管点头就好了!
嗯嗯,这样也不会露怯!
“那个,你带银子了么?”
宁言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柴茹茹愣住了,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你都不知道刚才我点菜的时候心里可虚了。”宁言长舒一口气,又不好意思道:“本该是我付账的,只是我钱袋丢了……”
怕柴茹茹觉得他在找理由,宁言还再次强调了一遍:“是真丢了!”
看着他信誓旦旦无比认真的样子,柴茹茹忍俊不禁。
真是个呆子……
“没关系的。”柴茹茹一手托着下巴,明亮的眸子像是会说话,轻声道:“今天,一定发生了很多事吧?”
宁言低头看了看自己如今枯槁的身体,叹声道:“是啊,发生了很多事。”
就在他正欲继续说下去时,少女却先一步打断道:“慎言,此地人多嘴杂。”
“你就不好奇么?”宁言一怔,说道。
柴茹茹狡黠地笑了笑:“当你愿意开口告诉我的那一刻,事情的经过对我来说就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你能活着回来。”
……
宁言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算不算和柴茹茹约会。
总之他们讨论的话题都非常官方,什么明州下半年经济走势,北方边境摩擦对江南东道盐铁价格的影响,打坐修炼前吃饭吃几分饱等等。
结束之后,宁言还大包小包提了不少食盒。
值得一提的是,大周已经出现了外卖雏形,这让他不得不感叹天下到底是能人多。
空荡荡的宁府内,静得只能听到他自己的脚步声。
宁言独自进入正厅,将食盒中的菜一一摆上桌,心念微动,掌中突然出现一尊青铜壶。
这尊青铜壶宽约八寸,垂腹无盖,青绿色的锈迹爬满全身,壶身饰有对称的卷体龙纹,底座则是细雷纹。
柴茹茹猜的不错,他身上确实有个惊天大秘密。
前阵子引起明州城腥风血雨的潜龙壶,如今就在他手上!
青铜壶忽地闪起一道青光,桌旁凭空出现一位白发少女。
“就这点够谁吃啊!”
“差不多得了,有能耐自己赚钱去。”
“呵,没用的男人!”
“别以为你是小女孩我就不打你啊!”
宁言总感觉他的这个壶灵有点不太对劲。
别人家的至宝嘴巴也这么碎的么?
时间退回至清晨。
就在宁言以为自己在劫难逃之际,他蓦然发现了被藏在河底的至宝。
只是他那时已生命垂危,根本无力祭炼,只能凭借最后的本能将潜龙壶抱进怀里。
然后系统动了。
就像之前得到《他化自在天》一样,潜龙壶在狗东西的影响下同样发生了某种变化,不仅与他签订了血契,还从中诞生了器灵。
当然代价也是很惨重的。
听起来可能变态了一点,可先前在河底,宁言差点被这白发少女榨干。
这导致他在昏迷了一整天,文比都快开始了才勉强醒来。
想到这里,宁言把目光转到壶灵身上。
“你不会是那种会对着小女孩身体发情的变态吧?”壶灵察觉到宁言的视线,满脸厌恶,看他像在看一条蠕动的蛆:“可真恶心。”
“你特么……”宁言血压一下子就上来了,考虑到她好歹是件后天灵宝,最终叹了口气道:“人与人之间的攻击性大可不必这么强。”
壶灵面无表情道,“嚯嚯嚯,不然呢?需不需要我趴在你脚边叫你主人?”
宁言愣了愣,“真叫吗?”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
忍住!她只是个孩子!
宁言握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