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想离去,却被身后的府尹陈良翰喝住。
“站住,你也知道你不过一个个小小的举人?”
“小小举人却敢在公堂之上公然辱骂本官的母亲与妻子,你难道认为本官会就如此放你离去吗?”
陈良翰看着姜曌瘦弱的背影,怒不可遏的责问到。
他的妻母虽不如太后与皇后一般尊贵,却不是一介寒门可以随意提及的。
更何况这小小寒门还是拿他的母亲与一介卑贱的平民相比,这让他如何不生气,不愤怒?
被叫住的姜曌,此时她脸上的愤怒已经当然无存,剩下的只有平静。
她缓缓的转过身,平静的看着陈良翰,语气淡淡的问道:“那不知大人想如何?”
“你夜扰公堂,还辱本官妻母,按律应当流放五百里。”
“但本官念你年纪尚小,不懂是非,便不欲如此重惩于你。”
姜曌眉头微挑,看着陈良翰,不知他会做出何种惩罚。
陈良翰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虽年幼,却也到了知事明礼的年纪,本官也应当给你一点教训,免得你日后还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说罢,陈良翰便从令箭桶中抽出一根令箭,扔至地上,大声道:“来人,将他押至堂下,仗打二十大板。”
听到陈良翰的下令,姜曌冷笑一声。
还未说什么,站在一旁的魏襄就上前愤怒的说道:“我家少爷乃是举人,按天域律法,举人犯法除非革除功名,否则各地官员皆不可私自用刑。”
“啪——”
公堂之上又是响起一声惊堂木的响声。
随之而来的便是陈良翰暴怒的声音:“放肆!公堂之上,岂有你一介奴隶说话的份!”
“来人,将这奴隶仗打五十大板!”
姜曌立马拦住想要捉拿魏襄的捕快,看着陈良翰冷声道:“他虽奴隶,但说的却是事实。”
“我乃举人,举人有见官不跪,犯事不罚的权利。”
陈良翰不怒反笑,怒声道:“好啊,你是举人,你可以见官不跪,犯事不罚。”
“但是你身边的这个奴隶可并非奴隶,不过一介小小的奴隶而已,想来本官惩罚一个奴隶的权利还是有的。”
说罢,便下令捕快们将魏襄押下堂去。
姜曌自然不肯让他们把魏襄带下去。
只是这些捕快虽未入品,但都是公职人员,若是伤了他们,只怕姜曌的前途尽毁于一旦,最后他们俩个还会落下一个恶主刁仆的名声。
魏襄断断不可能为了自己,让姜曌的前途尽毁,站立原地任由捕快们将他押下去。
姜曌虽有心阻止,但她一介读书人,又是个女子,此时身上除了一身才气,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她没想到,天域王朝的世家之害,竟已严重至此。
京都府尹在天子脚下,竟敢押着举人殴打。
姜曌看着端坐上方看戏的陈良翰,怒道:“大人如此行径,可是与诗中的秦吉了有何区别?”
陈良翰不知秦吉了是什么,故问道:“何为秦吉了?”
姜曌看着陈良翰冷笑一声,念道。
“秦吉了,出南中,彩毛青黑花颈红;”
“耳聪心慧舌端巧,鸟语人言无不通。”
听着姜曌念了两句,陈良翰并不明白,从之前姜曌的语气中,陈良翰明白这秦吉了并非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他不知道秦吉了是什么意思,但是姜曌写的这两句诗明显就是在描写鸟类,与他有何干系?
但他并未说话,只是听着姜曌继续往下念。
“昨日长爪鸢,今朝大嘴鸟。”
“鸢捎乳燕一窠覆,乌琢母鸡双眼枯。”
写到这里时,陈良翰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他好歹才气八品,对于诗词一道自然有所研究。
但是姜曌写的乃是鸟,并非人,陈良翰虽然察觉到了不对,却也不知道姜曌这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
“鸡号堕地燕惊去,然后拾卵攫其雏。”
“岂无雕与鹗?”
“嗉中肉饱不肯搏。”
“亦有鸾鹤群,闲立扬高不如闻。”
念到这里,即使姜曌的诗中没有直接表达她的思想,但是简短的诗句中,塑造了几个活生生的动物形象。
它们的嘴脸被刻画的真切生动,很自然地就能使人联想到天域王朝各种官吏的罪恶嘴脸。
因而,从字里行间,并不难看出作品的象征意义。
陈良翰大怒,令手下的捕快不要让姜曌继续念下去,还要将其打入大牢。
但是姜曌的头顶上空,才气在慢慢汇聚,一幅幅异象横空而出。
各个官员在自己的官位之上衣冠楚楚,能言善辩,底下的百姓希望他们能够为官为民,但是他们却是尸位素餐,只知大肆收敛钱财,对于面见疾苦却是视而不见。
百姓们从一开始抱着莫大的期待,但是他们却见死不救。
反而踩着百姓的尸骨上位。
在场的众人仿佛感受到了异象之中的百姓的哀伤。
一个个捂着自己的心脏痛苦不已。
在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