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在书本里看多少次枪械的参数,不如你在靶场上亲自打出一发子弹。
这是一个杨辉在网上认识的老兵告诉他的话。
当他将自己想要去当兵,摸摸真枪的想法告诉这位老兵后,那个已经退伍二十年,成了中年地中海谢顶的秃头大叔老兵豪气地跟这位年轻的军事大V说:“你在网上吹得再牛逼轰轰,就算将中外武器的参数倒背如流,你没上过靶场没没过真枪没打过一发子弹,你还就真不配说自己多么懂军事,懂军人,尤其是中国的军人。”
这就是杨辉终究下定觉醒要参军的原因。
其实每个人当兵的动机各有不同。
有人真想去报效祖国,奉献一份青春,尽一个公民的义务。
有人基于现实的利益,参军优惠政策多,考研加分,地区经济好的补贴还忒高,与其在家游手好闲不如穿上军装戍边卫国,又有好名声又有经济利益。
也有人迫于家庭压力,家里管不住了,干脆给部队管,都知道部队是个大熔炉,兴许自己家那块不争气的铁扔进这个熔炉里出来还真成了一块好钢。
张建和杨辉这也是一类,不过是小众。
前者是因为要证明自己,何况本来就是军人世家,潜意识里早早晚晚都要去当一回兵,否则家庭聚会人人都穿军装就自己穿个便装像个非亲非故的异类。
而后者则是纯属兴趣,对军事有兴趣,对军人好奇,对部队好奇,打小听人讲部队的故事不少,可终究是盲人摸象,始终不得要领。
杨辉还算好的,是真钻研过军事,张嘴超限战,闭嘴DF快递,言必有VBSS,说战术就CQB,嘴上说得一套套的,不过只要人一问,你开过枪么?你打过真枪么?
人就哑巴了。
无论什么动机,到部队来参军的新兵蛋子刚入伍的时候都会有心理落差。
用一句时髦的话讲,知道那么苦,可不知道这么苦!
尤其像猛虎团这种野战部队,那可不是什么后勤基地或者通讯总站之类的舒坦地方,那是时刻用来准备打仗的部队,训练自然艰苦许多。
李正都准备那么多年了,真当了兵,还是不免有些吃不消。
在这荒凉的大山里,又正值农历八九月的仲夏,鸡蛋放在水泥地板上半小时都能烤个半熟,而新兵蛋子们每天都要在这种毒日头下站在大操场上接受各种训练。
队列训练看似简单,仿佛消耗体能并不大,可真让人在大日头底下一动不动站几个小时,汗水就像溪水一样,润湿透了迷彩服,然后又被日头晒干,结成白色的盐渍,衣服硬邦邦跟铠甲一样,人就像装进烤炉里,比桑拿浴还刺激过瘾。
训练辛苦也就算了,更要命是遇上一个训练不要命的侯军,上了训练场就跟藏獒上身一样,武装带拿在手里,双手背在身后,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绕着新兵们转悠,见谁出点差错上去就吼。
一个口令做错,他能让你将这个动作重复几十遍上百遍;一个班步伐不整齐,休息时间也取消了,一遍遍重走,走到整齐为止。
李正这些新兵蛋子私下没少议论这位代理排长,魏胖子认为侯军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没希望了。
李正问魏胖子,啥没希望了?
魏胖子说,你看看,他都当了快九年兵,还是个大头兵,这都三期了,上次选拔狙击手去国外参加比赛,本来是个立功的好机会,拿到名次回来提拔任用至少也能转个军官啥的。可是一个屁却把提干机会给崩掉了,你说他心里能不变态。
杨辉自从来了当兵,以前常年宅在家里在电脑前指点江山当键盘侠养出来的一身白皮肤如今黑了至少两档,脖子上的皮都晒脱了。
他对魏胖子的判断尤为拥护,说就是就是,你看看他那样,说是排长,可前面还有代理二字,加了这俩字,意味着还是兵。他在选拔赛上输给自己的徒弟,颜面扫地了,回来你看沉默了好几天不说话,都说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我看排长是变态了,说是代理排长实际上的职务不就是一小小的班长吗?都当出巴顿的威风来了!
李正虽然心中也有气,也不知道为啥,侯军对自己也是凶巴巴的,好像一直在暗中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整个排三十个新兵,别人犯错兴许还能当一下漏网之鱼,自己犯错是一次没拉下被罚。
上次班长吴一下口令让他正步走,侯军叼着根烟在一旁狼似的看了半天,最后上来就说李正的动作不规范。
李正是个大学生,当年参加军训的时候是班里的队列标兵,不就是个正步走吗?怎么就不规范了?
那次他忍不住反问侯军,哪不标准了?
侯军当时斜着眼看着他,虽然笑着,可笑容里净是阴恻恻的味道,说李正你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是吧?对数字有概念吗?
李正当时气上心头,说有概念。
侯军当时就来劲了,说有概念就好,我说你不标准你还不服,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等你服了,我再罚你。
说完就让吴一拿来绳子,前后都拉好,再下口令让李正分解动作原地正步踢腿摆臂。
结果下了几次口令后,侯军笑着转头问吴一,说你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