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还动不动在班上停留,我轻易不敢出去。如此几番过后,我瞧着班上没什么人了,就猫着过去了。
我跟她挨肩站着,她见到我来,脸色瞬间白了,本来摇摆着的屁股、扭动着的脑袋,也僵硬了。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产生这么强的距离感,本来想对她说一些体己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就问了句:“你想怎么样?”
没想到,一句话把她问哭了,她噙着眼泪半委屈地说:“还给你!”把吊坠盒往阳台上一按,甩手就走了。
我看见她连纸条带吊坠儿和小白菜一块儿还给我了,心里那个气,那个难受,瞬间眼睛就红了。
我回到座位上,知道她在哭,也不看她,自个儿闷在那儿。
后来,有人扔我,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的,不会挑时候。
我捡起来一看,是一粒哭湿了的纸巾坨了。我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二话不说,抄了本数学书就过去了。
果然,她还在埋着头哭。长长厚厚的辫子疏落在肩膀上,我隐隐约约地就看出了点黛玉葬花的味道儿来。
我摆了摆手,把她身边的女同桌叫开,坐到她身边,点了点她肩膀,她还把我推开,嘟囔了句:“别管我!”
我当时心下一片叫苦,也不好意思开口喊她。
她似乎是感觉到,她推的是个男生,就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我顿时瞧见她整个眼圈儿都红了,头上的斜刘海七零八乱的,倒是没流鼻涕,估计是擦在衣服上了。她看见是我,又埋下头去,也不哭了。
没一会儿,“呵呵”地就笑了,手在扳弄着什么,“咯咯”地直响,像是抠桌子。
我就说了:“你帮我看看这道题,我花了一天一夜,想破头了,还想不出来,他们都说只有你会解。”
她忙抬起头来看,见我说的还真是一道题,有点儿失落了。我当时还没弄明白,她怎么这么个反应。
她看我指的只是一道简单的函数题,又以为我话里头有话,就问:“那你想的是怎么个解法儿?”
我就把这道题怎么做,分哪几步,一一说给她听了,听得她一愣一愣地。
其实我是怕她真以为我不会做,看我笑话。
她就来气了:“那除了这道题,其它题都会做了?”
我就把书拿过来,翻了几页又翻回来,是有几道题不会做,可是我并不好意思问她。
男生问女生题目,是一件多丑的事儿啊!
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敢多逗留,就说了:“没有了,下次再来请教吧。”
她看着我,一脸的疑窦和焦急。我还是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旁边那个女的就在骂我白痴,我也没理会。
“有些人给你带来了危险,你却总不在意。”
又是这个声音,自从这个声音出现过几次之后,我就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神了。
他说话总是神秘莫测的,没什么实用,有时候听他语气,倒好像是可怜我似的。
我问他话,他也从不回答,可是在我最闲适、最得意的时候,他又偏偏出来捣乱。
于是我就给他取了一个外号“从白羊座的某个黑洞里来的黑人兄弟”。
我知道又是他在作怪了。
我回到座位上,摸出了口袋里的吊坠盒儿,忽然想通了田文贞的意思,后悔自己真是长头不长脑,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