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我还以为大家认为这封情书是江流代我写的,所以都来夸赞他。
可是后来听到:“流儿,小牛吃嫩草,要趁早喔!”我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那么回事儿。
大家根本就认为,这情书就是江流写给田文贞的,跟我压根儿没关系。我才知道这小子为什么这么不好意思。
一想到这些天我受的苦都是替他受的,一想到这小子油嘴滑舌地说信是替我送的,一想到我辛辛苦苦写了一千零一个字全作了嫁衣,我就无名火起,焰头直飚,一烧三丈,凶势滔天。
这小子大概也是看出来了,可能为了安全着想,他跑到田文贞那儿,居然把情书给要回来了,田文贞还真没敢不给。
他拿回来,看了一遍,大声喊:“这不是我写的!”又拿回去还给她了。
这个白痴,我气得那个都快爆胎了,你起码先拿给我再说。
看到他积极踊跃地证明自身清白,我气头也就消了,找他商量了:“流儿啊,要是别人再问,你就说是我写的,知道不?”
江流这回乐意了,“嗯!嗯!嗯!”头点得小猪拱食一般,拿起我的水杯就喝了一口我刚泡好的优乐美。
其实,我才真是猪啊,当时要是打死不承认,或者说就是他写的,后来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嘛。
自从我和田文贞的事情传开以后,我就被封赠了“背后君子”的称号,我也不知道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
班上的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傲视中带着一点藐视,藐视中夹杂着一点珍视,似乎在说,你这个冰果冻也会谈恋爱,平时假正经,看见女生像看见毒蛇一样,还不是被别人迷的七荤八素,语无伦次的?
好几个女生当着我面卖弄风姿,都被我用眼神“踢”开了。
平时不烧香,临时来拜佛,哪有闲工夫理你。
那天,周静又来找我,翘着一张小嘴,眼睛滴溜滴溜的,什么话也没说,递了我一张纸条,就走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展开来看,“我的林哥啊,林哥,我亲爱的林哥……”
还没看到第二行,江流这小子就一个“奇兵突出”,一把给抓过去了。
贴在他的大熊猫眼镜面前细细地观摩,仿佛看女人内衣一样,越看越变色,越看越像一只被人抢了皮球的熊猫崽子。
我也没打扰,让他先看。看到末了,他居然把纸条一卷,拧成团,放进嘴里吃了。
我看了来气,你他妈的,还真是熊猫啊,都吃上纸了。
“有病!”
我骂了他一声,拿手去扳他嘴,扳不开。他还死犟死犟地把我推开,也不说话,扭过头去,脸贴在桌面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狠揍了他几下,他也没反应。
没过多久,我和江流就分开了,直到最后一次同桌。我想着这小子就是欠教训,让他出去受点儿苦。
周静见我没回信,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和我表白了,我这才知道,她那天送给我的是情书。
看着她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小身板,只有一对胸尤其的突出,立在那儿一脸的娇羞怯涩,似乎等我亲她似的。
我真是无奈,你这个小东西学什么不好非要学人家谈什么恋爱,这都是骗人的家伙把式,玩这个的都没出息。
于是教训了她一番。她红着鼻子跑远了,再也没来找我问题目。
我想到江流那天把周静写给我的情书吃了,再加上他之前说的武王把妲己赐给周公之类的言语,知道他多半是喜欢周静的。
可是我心里没有同情他,小小年纪不学好,偷偷暗恋人家小姑娘,人家周静未成年,还是一个小孩呢,你不变态嘛?
自从田文贞收到我写的那封似情书非情书的告白信之后,就一直没怎么理我。
以前偶尔几下的魅笑或者冷不防的几个注目都不见了,我和她仿佛又回到了高一时代互相没趣的地步。
可是,这是我所希望的吗?
我写了这样一封告白信,是真的彻悟了吗?还是自欺欺人?我对自己没底。
我不知道圣人和流氓的区别是不是只是对自己的心理最高要求不同。
其实我的真实想法,无非更偏向于江流所说的第二点,与她确定关系。有点儿投石问路的味道。
但是,当时我没有看清这一点,又一直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多么高尚,一心只为调解两个人的关系,想要找一个和平解决的方法,才会写出那番话。
可是从她的表现来看,她并没有看出我的想法。
她看过信后,就变得沉默寡言,没有来找过我,也没有给我回过信。
和原本几个玩得好的女孩,说话也少了,脸上几乎找不到什么笑容,像被割伤了一样。
她也不主动再找男生搭腔,有时候在课堂上走神,还会遭到老师的点名和批评。
本来在我眼里,恋爱与否,只是两个人的私事,没有必要让第三个人知晓,处得来就合,处不来就散,不用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