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羁,你知道什么是信任吗?”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话,云无羁也不急,她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信,便不疑。”
“我信任阿澜,愿将后背交予,是生死相托,不离不弃。”
“阿澜,能再信我一次吗?”云无羁期待的看着她。
风青澜翻身下马,牵着踏雪去绑马车,浇了云无羁一头冷水,“能,也不能。”
见他失落,她又说道:“信任不是说一句便有的,你弃了我一次,我自不会轻易信你。”
“我明白,阿澜愿意给我信任的机会,足矣。”
他下马过来帮忙,笑的一脸明媚,“我会以一切证明,我,可以信任。”
这一次,他再不会留阿澜一人。
那样的痛苦,只他自己就无法承受。
相思之苦,忧心之虑,无法相见,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好。”
绑好车驾,风青澜把空间里的玉米和红薯都拿了出来,装在车厢里。
装了满满一车。
今晚和明早的吃食有了,明天云无羁再派人去其他县郡集运。
……
两人驾着马车回去时,天色已经昏暗,营中燃起了篝火,驱散夜的黑暗,和冷风。
“王爷,风姑娘,你们回来了。”
苏珩带着凌遣,还有言凨零一,一直站在营口等着,见他们过来,赶忙迎了上去。
“王爷。”言凨上去牵着马,对云无羁抱拳拱礼。
“师妹,还好吗?”
说话时,凌遣默默地瞟了云无羁一眼。
不知为何,总觉得战王殿下与刚看到时,不一样了。
“挺好的,大家有吃的了。”
风青澜唇角微勾,推开了车门。
车里堆的满满当当,被挤着的红薯得了空间,一股脑的往外冒。
她愣了一下,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中。
“小心些。”
温热的吐息洒在她耳边,风青澜蹙眉离开他,瞧着从车上垮了一地的红薯,只道:
“无妨。”
红薯又砸不死人。
怀中一空,云无羁心中也一空。
阿澜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凌遣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们一眼,便去帮着捡红薯了。
……
晚上各煮了几大锅,将士们都说,好久没吃上这么新鲜的食物了。
平常他们能吃的除了米面糟糠,便是干粮,偶尔能吃两次大锅肉。
“风将军,西门的伤口恶化,发热晕过去了!”
有士兵来报。
风不遇刚捞起个红薯,烫的他直吹手,听到禀报没好气的道:
“晕了就晕了,没死就行!老子被他弄的伤可多得多,他就一道伤,渣渣。”
说及后面的话,风不遇满是嫌弃。
那士兵嘴角微抽,“他可能也快死了?出气多进气少了。”
心里却在匪夷:将军您的变态体质,哪是他们这些小渣渣能比的啊,哈,哈哈。
“给他找个军医看看,把气吊着就行。”风不遇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最讨厌吃饭的时候有事了,糟心,影响食欲。
他都瘦了!
想着,他吹了吹香喷喷的红薯,一口咬了半截,腮帮子鼓鼓的,烫的他脸都憋红了。
风青澜淡定的递给他一碗凉些的米汤,没说话,以免他尴尬。
但是,心急也吃不了热红薯咯,老爹。
“可是风将军……”
那士兵抹了把冷汗,自知在吃饭的时候找将军,会没耐心,可他还是得硬着头皮说完。
“军医已经看过了,我们营中缺消炎的药材,没法儿给他治。就算让他喝了退热的汤药,也没多大效果,若一直拖下去,熬不过明天晚上。”
“啧,矫情,那么大块头白长了。”
风不遇将米汤一饮而尽,面上嫌弃毫不掩饰。
将米汤一饮而尽后,他看向风青澜,笑了笑,“澜儿啊,要不你给他瞧瞧?”
“他有多重要?”
她放下碗,差不多吃饱了。
若只要他有一口气,她有一种草药可以给他吊一口,最多能维持一个月。
她可不是什么良善医师,也不是什么人都值得救。
他当时急了,还想对便宜老爹下死手呢。
“他是北齐皇室,驸马的国戚,手握兵权,若他一死,北齐必定内乱。”
头顶投下一片阴影,不用猜风青澜就知道是谁来了。
但如云无羁所言,若西门死了对南月自然没有影响,而北齐却会颠覆。
“你们想用西门与北齐做交易。”
“不愧是阿澜。”他不吝夸赞。
篝火映照着云无羁高大伟岸的身形,称得他脸上浅浅的笑意越发温暖。
她的聪慧,毋庸置疑。
她的力量,不容小觑。
这样的她,让他挪不开眼。
火光隐藏在他深邃的眸子里,灼热,却又隐晦。
“但他到底只是皇亲国戚,北齐皇帝会为了他,退兵换人?”
“哼,他没得选。”风不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