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吧。”
云无羁烦躁的摆了摆手,言凨行了礼告退。
昏暗的殿宇中空荡寂静,他的心却缠如乱麻,不得安宁。
“阿澜……”
等我。
——
夕阳西下,落霞拉长了马车的影子,映在碎石路上,显得如此孤寂。
“师妹,再过会儿天就黑了,咱们在前面客栈落脚吧?”
车厢门被打开,凌遣从里走了出来。
为了行程方便,他便没再骑马,选择了与他们同乘车驾。
本意是想与风青澜交换着驾车的,结果自己拗不过她,只好在车厢里窝了一下午,坐的腰疼……
凌遣得出个结论:这丫头是真不好相与。
她闻言抬手挡住刺眼的余晖,瞧清不远处坐立在路旁的小屋客栈。
“好。”
……
开了三间客房,点了几个小菜,一晚就这样对付了。
漂泊的日子并不是那般美好,她已经开始厌倦了。
次日一早他们便又启程了,不过这次是有目的的。且在凌遣的强制要求下,今日换他来驾车,风青澜也随他去了。
车里的软垫坐着不舒服吗?
舒服。
坐硬邦邦的车板上,还不如骑马好。
“师兄,哪里才能买到域图?”
红枫镇和章县她都曾注意过,没有卖图纸的店铺。
不过一国地域图纸,应是不予售卖的。若被有心人利用,恐遭不测。
“这个……应该只有黑市了,毕竟售卖域图是违规的。”凌遣汗颜。
桑四难得认可的点了点头,“主子不知道吗?”
风青澜摇头,“我记忆开始是一月前清醒来后,很多事都不知道。”
原文里也没提这些琐碎,几乎全是写男主如何在朝中破关斩将,终登高位,为稳固江山,不择手段的所作所为。
等他地位稳固后,前朝忠臣几乎被他赶尽杀绝,后新臣惶恐鞭策又遭到他虐杀,换了一拨又一拨……再到后面,好像是读者对男主的谩骂声太强,作者直接把男主写死了……
当时她还吐槽,看了个寂寞。
也的确看了个寂寞。
除了对暴君的事她知道的多些,其他几乎没有。好比现阶段,暴君正自行在清君侧,昨日苏老遇刺便是他的安排。
不过算日期,似乎也提前了。
她的出现就是故事里最大的变故,这里的故事应该和原书已经不同了。
她只能随机应变。
“主子,属下能为您带路,您想去何处?”桑凨默默出声。
“能买域图的黑市,你可知道?”
她慵懒的靠在车窗上,伸手触摸温阳,飘过的水汽抚在她指尖,带着柔软的凉意。
面上依旧覆着面纱,额角垂落的碎发遮住了她的眼眸,叫人看不清神色。
桑凨:……
“我们记得整张域图的内容,可以为主子指路。”
“我不信任你们。”
“……可是主子,能被我们知道的卖域图的黑市,都被销毁了。”
风青澜:……
“那你们到底是何人?”
既是齐老要她带给阿尘他们的人,应该也不简单。
可他们若是皇室组织,又为何要跟着她一小小的官家小姐?莫不是也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想要查探?
风青澜几乎把桑四留下来的意图,猜了个七八分。
她转头看向他们,眸中带着审视。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又与之前一样,弄出了臂膀的刺青暗纹。
是一朵颜色鲜艳如血的卷云印记,栩栩如生。
她歪头看着他们,表示疑惑。
四人这才觉得,这风家大小姐,可能是真的刚清醒,什么也不知道。
不过……她瞧着这纹路有些眼熟。
“这可是你们的东西。”
她掏了掏衣襟,指尖兀然捏着块血玉佩吊坠。
与墨般漆黑的穗子随着她拿出的动作大弧度的摆动,穗子中心有一颗用金线编织串起的帝王绿玉珠。
再看桑凨四人,已经匍匐跪拜在地,声形恭敬。
“谨听尊主指示!”
外面的一人一马被这毕恭毕敬的吼声惊了一跳,好在这是荒郊野外的路上,没有别的人。
对于桑四的身份,凌遣是知道的,皇族暗影卫嘛,以前见过的。
不过年纪这么小的倒是头一次见,大概是为了更容易的进入那个地下奴隶市场,所以才派了他们。
结果误打误撞的被他们救了,不过最后的结果都是双方想要的。
八方客栈下孩童奴隶市场的背后之人是章县的县令,竟是因为上交朝廷的纳税增加而做了这违规的生意。
……
风青澜盯着手中的玉佩抿唇不语,再看向地上伏着的四人,似无奈的叹了口气。
“起来吧。”
云无羁竟留了这样的东西给她。
能号令皇族暗影卫的信物……
可想而知,分量何等重要。
一时间,她心情有些复杂,但很快就压下去了,重新靠在了窗沿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