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林子。
风青澜一路寻着脚印和气息来到一处山坑边,这里的泥土更凌乱,显然有人扭打过一番。
“阿尘!”
脚印终止在此处,那三个孩子身上的臭味几乎掩盖了阿尘的气息,混杂着泥土的气味糅合在一起,叫她一时难以分辨。
而周围,之前熟悉的灰狼的腥臭味也越发逼近,风动山林,诡秘莫测。
“后……娘。”山坑下传来男孩微弱的低唤声,虚无缥缈,常人听不真切但风青澜可以。
“阿尘,你还好吗?”风青澜蹲在坑边一边问着,一边从空间里找到绳索系在树上放下去。
“还,还好。”要不是怕暴露自己那点武功,他,怎么可能被几个小孩儿害落如此。
没想到这个坑这么深,他受了伤,爬不出去……可他死了,弟弟妹妹怎么办……那个女人会好好对他们吗。在他神识迷离之际,他居然听到了后娘的声音。
而且好像……不是梦。
“好个屁!待着别动,我下来救你。”好?说话跟要断气了似的还好!
风青澜气的胸口发闷,在腰上系上绳索便顺着坡滑了下去,坡上凸起的石子划破皮肤生疼。
深坑昏暗,从树叶间透着的几缕光线下,风青澜找到了阿尘的位置。他痛苦的蜷缩着,身上脸上全是划伤的血痕,最严重的就是后背被石块刺入的伤口,和左小腿深可见骨的划痕了。
但若没有那石块挡住阿尘滚落的身体,恐怕会掉下更深的地方。
“我给你包扎伤口,会很痛,你忍不住就咬我手臂。”
风青澜把阿尘小心的抱在怀里躺靠在坡上,用脚撑着挡住他的石头,迅速的给他做了个全身检查,取了酒精消毒,再给他上药止血包扎,一分一秒也不敢耽搁。
他本来就瘦,营养不良又流了这么多血,能撑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唔哼。”
阿尘疼的闷哼,死咬着嘴唇怎么也不出声,风青澜双眼酸涩发红,手中尽量轻柔,可酒精和药粉沾在伤口上怎么可能不疼。
可她以前只杀人不救人,自己受伤也为了警告自己这是没用、活该,而受痛让自己清醒,所以空间里根本没制作有麻醉药,现做太耽搁时间了,阿尘失血过多等不得!
“阿尘,阿尘,来,这是凝血丹,吃了会好一些。”
风青澜在衣服上胡乱的擦净血迹,纤纤素指捏着颗红褐色珍珠大的药丸喂到阿尘苍白的唇边。
阿尘无意识的睁开眼睛,眼前的视线模糊着,但女人焦急的面孔逐渐清晰。他张开嘴将药丸吃下,入口即化的苦涩味在喉间蔓延。
“好苦……”阿尘痛苦的皱着眉。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做的甜一些……”风青澜疼惜的抱着他的头,贴着他巴掌大的冰凉的小脸更咽出声。
这些药明明都可以不苦的,是她,是她故意警醒自己才没那样做。但是不该的,生活已经够苦了,怎么能让自己在受伤痛苦不堪的时候,还吃着苦的道理呢。
她何必那样折磨自己,现在还连累了阿尘。
“没事……后娘,你别哭了,我没事的,不苦,也不疼了。”她为什么要道歉……明明,是她救了他,她又没做错什么。
风青澜闻言一愣,呆呆的抚上自己的脸颊,滚烫的泪珠无意识的滚落,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她为什么哭了……
“后娘不哭,不哭。”风青澜胡乱的抹着眼泪,抹了张大花脸。
“阿尘,还能动吗?你圈住我脖子,我背你上去。”
“我可以自己上去……”
“你受伤了!”风青澜厉声,也不等他回答了,托着他转身趴着把绳索从他腰上绕过与自己绑在一起,拉着他的双手圈在脖颈前。
扯了扯绳索缠住手背着阿尘起身,另一只手握着木棍插在碎石土里,一步步艰难的往上攀爬。
“后娘,你放我下来吧,绳子会断的。”第一次被人背,还是被女人背,阿尘面红耳赤羞愧不已。
“不会断,你老实待着就好!”这是聚乙烯的绳索,他俩加起来都不到两百斤,完全撑得起。
阿尘完全被风青澜唬愣了,也老实了。
难怪那些人会被后娘吓跑,后娘这般……他也怕了。
这样的她冷漠暴戾,与人疏远,犹如陌生人一般。
“对不起,后娘。”她是在担心他,可他还想逞强,会伤害到自己,她因为这样,所以才生气的吗?
“不用,对不起,”她拉着绳子的手被磨的出血,绳索纤维刺进肉里又痒又疼,另一只手让树皮磋磨,脚底被石子硌着也都好不到哪里去。
“阿尘,以后,后娘保护你们,在后娘面前,你不必逞强。”
“……好。”他鼻间酸痒,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双手小心翼翼抱着瘦弱的脖颈,却觉无比安心。
她真的在很努力的保护他,照顾他们。明明不相识,明明刚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