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难言?
难言便是无法说与他人。
这便意味着,难言的背后,往往存在一些自己的问题。
我家在白马城的东三巷里,那条街上,住的都是平常人物,做一些平常的活计。
我家邻居,住着一个纺工,名叫胡二。
胡二家里很穷,一如大多数人的那般穷。
但胡二穷的不一般,因为胡二有个爱好。
大多数的穷人,是没有爱好的。
而胡二不仅仅是有,而且他的爱好很特殊。
他的这个爱好,竟然是生孩子。
有人说了,生孩子也能叫爱好么?
再说了,这爱好一个人也完不成啊。
我想摸摸“有人”的大脑袋,他简直太可爱了。
因为这个“有人”说的很是在理。
他的话虽然和这个话题没什么关系,但却是点出了一个很有必要让很多人知道的道理。
那就是所谓的爱好,最好不要麻烦别人,只有不麻烦别人的爱好,才是好的爱好。
当然,胡二这家伙显然是不知道。
而且他这爱好也确实没办法,他必须得让老婆配合。
胡二的老婆街上人都叫庆嫂,生年来处不详,但为人豪爽的紧。
她初嫁的时候,我和他还不熟,便随着周遭邻居,也跟着喊了一句庆嫂。
结果庆嫂骂了我一句老不正经。
可正经不正经的,日后我和庆嫂以及胡二的关系,却都还算是不错的。
可这样持续了许久的良好关系,竟是死在了上一个雪天。
因为胡二的爱好,庆嫂生了七个娃娃。
冬天天冷,孩子大大小小乱乱糟糟,难免有照顾不来的时候。
那天夜里,六娃冻着了,生热,小脸通红,像是偷抹了二斤腮红。
胡二赶工没回来,庆嫂一人照顾不过来,便在墙头上喊了喊我。
我当时正在熬夜赶稿子。
你们可能不知道,学宫里催稿子可比街上的印刷行很得多,到期不交稿子他是真的敢狠扣钱,所以听见有事儿,我心里便是一咯噔。
但孩子自然是大于金钱的,哪怕这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
我带着孩子连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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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堂,给孩子熬药的功夫,大夫跟我闲聊,问我说这是我家老几。
我自然是不敢轻易引起绯闻的,毕竟怎么也是一方文豪。
于是不敢瞎说。
“这是胡二家的老六。”
大夫同为邻里,听到这话很是诧异。
“胡二甲竟然都生六胎了?”
看着大夫那吃惊的模样,我终是没敢告诉他胡二家已经有老七的事情,生怕他没给孩子治好病自己先激动的撅过去。
可世事无常,即便我如此谨慎,可在醒来的第二天,我得到的仍然不是胡二的谢礼而是一封胡二以怒容送来的信。
当时接过信的时候我想了很多。
一是这信封我该不该接。
说实话也好,自己厚颜无耻一些也罢,我舒鸿来,终究也算是一代大家。
平日里书信来往的,多数是四方文豪墨家,最不济的,你也得是个熟读经史,言之有物的文化业余爱好者才行。
这并非是读书人自傲,而是这个圈子里的规矩便是如此。
我虽然讨厌这规矩,可一人之力终是薄弱。
若是接了这样的书信,很容易被人误解,到时候,自己会多一些难言之事。
二来,胡二识字不多,这样的人写出的文章,想来是难以通畅的。
作为文人,看这样的文章,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像是大城酒楼里的大厨要去品尝叫花子碗里的馊饭一样。
但念及邻里的感情,我终究还是接了下来。
打开信来,果然如我所料。
里面的字我虽然都识得,可因为使用的方式过于新颖,解读起来着实费力。
但好在我还算是一代文豪,最终还是提取了主要内容。
胡二说我,爱管闲事,没事找事,老不正经。
因为我将胡二难言之事轻松的告诉了别人。
而胡二这难言的事情,竟是其七胎生了七个女儿的事情。
当时我很不解。
胡二啊胡二,这有何难言的,我不仅能随便说,我甚至可以写成文章去说。
当然,我并没有去将这些话告诉胡二。
因为胡二作为纺工,比力气是着实胜于我的,而我虽然是大文豪,可和普通老头子没什么区别,一样的不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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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胡扯的这些,便是胡二的难言。
寻常人看了似乎不理解,毕竟生了七个女娃娃实在想不到哪里有不好说的。
可胡二确实是实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