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满意的喊了“卡”，林衍笙便将书包交给了工作人员，而后转身走向方懿。
“给，今日的牛奶。”
方懿从剧本中抬起头来，十分顺手的接过：“你怎么天天都有热牛奶喝？”
“嗯？明明每天有热牛奶喝的人是你，”林衍笙顺势坐到她的旁边，“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是谁？”
方懿笑了笑，将剧本合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柯琦的助理。”
“刚刚赵轩冶说话的时候，她很紧张，手足无措，如果这件事情和她没有关系，那她的反应应该是像其他人一样，不关心，或者好奇，而不是慌乱。”
“是吗？”林衍笙轻轻摸了摸下颚，思索道，“那如果，她是因为知道是谁而紧张呢？”
方懿一愣：“你想说不是她？”
“是不是她，就看赵轩冶调查出来的结果了。”
休息时间，方懿再次打开手机登陆了微博。
微博里还是骂声一片，甚至愈演愈烈，尽管她的粉丝在极力的替她澄清，也还是会被别人的骂声压下去。
就连她的私信，也免不了沦陷。
方懿随机点开一条，入目的第一个词汇就是“恶心”，那个人说她是“娱乐圈里恶心腐臭的蛆虫”。
还别说，骂的不如上次那个直播事件里的黑粉难听。
“看什么呢，方懿姐。”蔡文萱为方懿拿来了剧组的盒饭。
方懿无奈的叹了口气，关掉手机，拆开筷子：“在看微博。我原本以为，进了娱乐圈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现在我发现，我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我的妈妈。”
蔡文萱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抱歉，方懿姐，你这个表情这个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我实在是没忍住，你以前不这样的。”
方懿对此翻了个白眼：“人是善变的，说不定明天我又变回去了呢？”
她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今天能不能说谎”。
可惜每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现在算一算，发生这种离奇的事情，已经过去快要一个月了，她其实也习惯的差不多了。
蔡文萱接下去道：“没有啦，就是觉得你现在这样子挺好的，很活泼，特别阳光。”
方懿勾了勾唇，将筷子转了过来，用头部轻轻敲了敲蔡文萱的脑袋：“吃你的饭。”
下午的戏是方懿和冯仁歆母亲赵玉洁的扮演者高丽雯第一次吵架的戏，方懿早早的做好了准备，就等导演喊开始了。
高丽雯是老戏骨了，能和她对戏，方懿很期待。
“ a！”
导演音落，高丽雯立刻进入了状态，她为自己盛了碗面，然后坐到了餐桌前，朝冯仁歆的房间喊道：“歆歆，下来吃饭了。”
没一会儿，冯仁歆走了出来，赵玉洁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回事呀，怎么穿着鞋就出来了，回家怎么不换拖鞋？”
“还有你身上那个校服，当初就说让你买小一点，修身好看，你还非得买大一点的，每次看到都想说说你。”
“今天你绑个高马尾就好了，头发不要放着，就用那条褐色的皮筋。”
“小提琴练的怎么样了？你最近学校怎么那么多事情，让你天天那么晚回家，都没时间练琴了，你等一下吃完饭，练一会儿再去睡觉吧。”
“诶，你真的是，怎么盛面都盛不好，你筷子拿上面一点……”
“够了……”冯仁歆低声道，她逐渐握紧了筷子，面容紧绷着，几乎是用尽了全身所有力气。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我说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下一秒，盛着半碗面的瓷碗狠狠地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里面滚烫的汤汁溅出，烫红了冯仁歆的脚踝。
“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管我了！我不想换拖鞋，我不想穿修身的校服，我不想找高马尾，我不想用褐色的皮筋，我不想练小提琴，我也不想吃面，你能不能不要再摆布我了！”
冯仁歆红着眼眶，她感觉有一双手此时此刻正掐着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怎么盛面，我知道筷子应该怎么拿，我不要你管，我不要……啊！”
突然，方懿发出了尖叫。